秦乐窈听见了他剧烈的息声，还有顺着自己颈间去的，因为她的躯冰冷，显得尤为清晰。

他连她的尸首都找不到。

她坠来的山崖比他，这遍布海湾的礁石，随便撞上哪一块，都会命丧当场沉海底。

赫连煜不知自己找了多时间，他不断地潜去，憋到气息的极限才浮上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的绝望压上心，压得他本无法呼。

海岸边上，朝彻底升起，跪在岸边的男人怀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了生平最弱的模样，哭得放肆。

这短短的须臾片刻之间，赫连煜的心绪跌宕在大悲大喜之间，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绪，用力将她抱住，死死抱住，颤抖着。

“醒过来……求你……”

他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海里。

醒来

这片海湾不小，来回起伏的浪能将任何东西卷海，或是推茫茫无尽的北海之中。

漉的沙滩被海一遍遍冲刷着，秦乐窈脸苍白毫无血，肩膀上被利箭划破的衣衫泡了，伤已经泛白不血来了。

但即便如此，赫连煜作为军队的主心骨，也仍然有许多不可避免的时候，无法时时守候。

“也不知你不听这些, 我就一直给你絮絮叨叨的……好孩，持住啊, 一定要过来……”明淳王妃哽咽着不想让泪掉来，回偷偷地抹。

赫连煜在痛苦绝望的渊里无法上岸，他猩红着眶，视线都失了焦，抬的瞬间，借着天光隐约看见前面的面上漂浮着什么东西，再定睛一看，不是秦乐窈是谁？

赫连煜甚至不敢去探她的脉搏和鼻息，他怕探到的就是一尸。

“赫连煜……”秦乐窈望着天空虚弱呢喃，“你在哭吗。”

人不够, 军备和粮也不够，对抗楼兰军队只能游击，这一仗打得相当艰苦。

明淳王妃不分昼夜守在床前，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秦乐窈，睛哭了好多次, 一直握着她的手在那里念叨着跟她说话，说赫连煜小时候的事，一讲给她听。

这片营地是临时搭建的, 他们的军队和军备都是一些剩的对陛死忠之士，大梁雄师被一封血书分崩离析，多得是茫然无措的兵将不愿被扣上‘拥护臣贼’的骂名，半数都回到皇城之中追随墨阁老和太后一派。

男人连带爬从礁石一扎里，抱住她往岸边上拖拽。

。

秦乐窈一吐来，难受地蹙了眉，睁开的帘酸涩胀痛，浑都痛。

“窈窈……窈窈……”赫连煜拼压着她的腔，往她嘴里渡气，心慌意地祈求着：“你醒过来好不好，别死……”

每一次兵离开, 他的心都相当复杂, 期待她能过难关醒来, 亦害怕她在自己离开时就此眠。

森漆黑的浪中，赫连煜经历了此生最煎熬最崩溃的时刻，天太黑，浪太大，他找不到秦乐窈。

秦乐窈劫后余生, 但一病不起烧不退。

袁绍曦和齐家老四知赫连煜心里压着石，能代替他上的战场就尽量替了, 想让他多些时间能守着秦乐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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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煜刚一回营就赶着过来了, 正好看见这一幕，他过去拍了拍明淳王妃的肩膀安抚：“母妃您心疼她，也别太累着自己了，回去歇着吧，换我来守着。今天大营收到了父王的飞鸽传书，南边暂且算是守

这是赫连煜这辈第一次受到何为无助，何为恐惧。

染发炎的伤和虚弱的，军医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最后也还是只能靠她自己扛过危险期。

直到天将熹微，晨光将幽的海湾慢慢照亮，赫连煜一个人失魂落魄伏在礁石上，因为整晚的搜寻，脱力严重，他额抵在嶙峋的礁石上，用力一拳捶去，觉到眶淌泪来，在冰冷脸颊上显得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