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后来，文景帝驾崩, 武惠帝登基，于多年如履薄冰的明淳公主而言是终得拨云见日, 于天百姓，又何尝不是一次新生的救赎。

“我梦到父皇了……”明淳王妃鼻梁都是酸的, 还未能从梦魇中彻底回神。

赫连岐有些惊讶：“就是那个名唤‘梧玥’的皇？”

明淳回忆良久，摇：“父皇母妃过世之后，除了当时一同前去香的墨阁老，应该没几个了吧，不知舅舅是否有曾见过他，连我也是很后来才知晓，原来那个男孩是我弟

当天夜，威北王府中，明淳王妃被梦魇惊醒。

“好。”

但现在人前的自始至终也就只有三位皇罢了，那位华妃幼，生之后便因先天不足，送去了得人的山中休养，几乎无人见过其真容。

她惊悸地躺在床上，苏醒的这一瞬间被激了满的汗, 不住地息着。

车里，秦乐窈视线远远注视着离的方向，最终还是面无表，将车帘放了来，重新端正坐好。

“对，就是他。他十六七岁的时候，我见过他第一次，样貌生得挑，虽然这些年成熟了，但廓模样还是没有变的。”明淳心里十分挣扎，她知先帝血脉对于现在的陛来说是怎样威胁的存在，或许她不该将这唯一的胞弟真实份说来，或许会给他招来杀之祸。

惊天

能让秦乐窈升腾起这般大的杀意，他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楼兰使团被安置在了离暂住，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宴上提到的那件旧事，梁帝的绪不佳，在场的王公大臣们也大多沉默着闭不去谈及。

她低着，手指慢慢抠着自己裙摆上的银线，“如果我想杀他，会影响到大局之类的吗。”

“我不知他今日那番话说来，是不是想些什么……”

“……”

“楼兰与大梁，比邻百年之久，有过相和平的年代，也有过激斗战。”

明淳的手心还在颤抖着, 她在黑暗中踌躇着，仰望着丈夫近在咫尺的温和面颊，终于还是说了：“大哥哥，那个跟楼兰使团在一起的中原人……”

这消息不是一件小事，赫连岐坐起来，握着妻的一双手，温声追问：“没事，不怕淳儿，告诉我，还有没有哪些人是能认得这位四皇的？”

一场夜宴，夹枪带，原本也只是样的事，没过多久便草草散了场。

隔了好一会，她才闷声应：“嗯。”

秦乐窈偏看了他一。

明淳王妃缩在他怀里, 有些话, 夫妻俩之间不用说的再明白。

“楼兰狗贼和我大梁之间, 从来就没有大局可言。”赫连煜将她的手背覆盖住，五指顺着指嵌握住，“等他们过两日离京了, 我带你去取他狗命。”

当年先帝当政时期，重用佞宦臣，朝野上怨声载却又敢怒不敢言, 百姓苛捐杂税，亦是民不聊生。

赫连煜依然记得夜斩楼兰的那场大火中，秦乐窈满脸血迹，攥着染血的簪，那一副狠厉的神映着火光的样。

“其实……”明淳王妃不再犹豫，将真相告知了丈夫，“他是我同父同母的胞弟，年纪排行来算，该是称作四皇。”

声音很轻，好像是无意识说的一句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赫连岐：“嗯？”

赫连煜将她的状态看在中，已然猜到了些什么，低声询问：“窈窈，那个男人，就是他，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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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人不止是跟在楼兰人边叛国通敌，今日更是故意说了那样一番话，重提当年旧事。

“怎么了淳儿。”赫连岐将她揽怀中，拿寝衣袖了她额前的汗，“怎么吓成这样，噩梦了？”

赫连岐一听她这语调便明白了什么，宽厚的大掌拍着她的肩背安抚，“没事了淳儿，先帝已故去多年, 只是梦。”

很显然，这是想帮着楼兰人，动摇他大梁国本。

“且不说雁门关众将士尸骨未寒，即便是纵观历史百年，此番使团梁，是前所未有的事。”梁帝嗓音微沉，不疾不缓地说着，“我大梁本着来者是客，设宴款待，也希望楼兰使者，能珍惜这次仅有的机会。”

先帝其实共有四。

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