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乐窈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连氅衣都没来得及穿，便急匆匆了车。

路两边都是积雪，薛霁初一脚浅一脚地往山涧面走，秦乐窈赶也跟了车，“霁初，你怎么了，小心面雪堆别踩空了。”

薛霁初走到那支野边上，没敢直接伸手去拽，在边上捡了一落雪的枯枝，用力往一甩便将打折了，那嫣红的掉在雪地上，被薛霁初踩了几脚，彻底碎在了雪污中。

向来温文尔雅的薛霁初一反常态，秦乐窈踩着雪走到他边去，瞧了已经被踩烂的，转关切地问：“你怎么了霁初？”

“乐窈，你有所不知，这是最邪恶最肮脏的，”薛霁初微微着气，显然绪不太好。

“这是罂华，会让人依赖成瘾，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开元二十八年时候的‘燃封之’，罪魁祸首的源，就是毒罂华引起的！后来的那些个祸国殃民残害的‘霸元茶’、‘神仙醉’、‘错认雪’，全都是以罂华作为原料炮制。”

秦乐窈并不认识罂华，但也听过‘神仙醉’和‘错认雪’这些臭名远扬的玩意，再看那被碾雪污里的碎便不觉得惋惜了。

薛霁初是个文人，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对罂华这毒可谓恨之骨，男人义愤填膺：“陛登基之初就已经颁布了圣谕，严禁植买卖罂华，那时候焚炉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这毒明明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也不知怎么的又现在这灵山之中。”

秦乐窈：“会不会是看错了，你之前见过吗，确定是这样的？”

薛霁初：“书中说，罂华如女罗裙，泽艳丽，笔直光，生命力顽，不畏寒冬酷暑。我在父亲的游记手札中见过绘本，就是这样样的，错不了。”

看着薛霁初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没穿氅衣，脖都给冻红了，秦乐窈笑着将他拉回车上，“好啦，就只有这么一小朵，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许是鸟雀粪便落的，折了也就罢了。”

“你说得是。”薛霁初这才有了些笑脸，自我安：“京中不可能谁有这包天的胆，敢在天脚摆这毒，大约就是山中未曾烧净的罢。”

又行了约莫半刻钟，车终于爬上了灵山寺的明光台。

还未寺门，明光台边就已经是被大片的红梅簇拥住了，薛霁初带着秦乐窈了车，步行了禅院。

薛霁初是灵山寺的常客了，三不五时的就会来捐些香油钱，寺里不少小沙弥都识得他，合掌：“薛施主，几位师叔都去明德堂论了，现在没在禅院里。”

“几位大师全都去了？”薛霁初颇有些惊讶。

“是的，今日山上来了贵人，主持召了几位师叔一同论。”

薛霁初信佛，经常上山聆听禅师讲学，那德望重的法慧禅师能算得上他半个恩施，此番原本是想带秦乐窈上来相见一面的，不巧竟是几位都不在院里。

男人询问秦乐窈的意见：“那咱们去梅林转转？”

秦乐窈：“都行，听你的。”

灵山寺的红梅开得正酣，尤其以姻缘殿前的最盛，正门还有一株百年古梅，每年落初雪的时候，不少相互思慕的年轻男女喜来此赏作赋，树边还有寺院准备的赠予有缘人的红绳结，一男一女各自从一去，若能绕过错纵横的梅园，一起将绳结系在古梅上，便是永结同心之意。

薛霁初兴致盎然取了两枚绳结，拉着秦乐窈正想去，忽地被后一声叫住：“少爷！”

薛霁初回一瞧，那由远及近小跑着赶来的竟是府中的事，“柳事，你怎么在这里？”

柳事追了这一路，说话呼的气冒着白烟：“少爷，夫人叫找，着您即刻赶回去呢。”

薛霁初微微愣了一瞬：“可有说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柳事摇：“不曾说，只说让您立即回府去。”

薛霁初为难地看了秦乐窈，后者宽笑着：“没事，既是这么着急，估计是要事，你快回去吧。我难得上来一趟，正好自己转一转瞧一瞧。”

薛霁初言又止，他想说他们地同心结还没能挂成，要不今日便先一同山去，明日再一上来。

但这句话到底还是没能说，男人朝她歉然：“那我把车和小厮留给你，我同柳事一起走……这山上天冷，晚了可能还要雪，别待太久了。”

秦乐窈失笑：“知啦，放心吧，我可从小就很会照顾自己。”

赫连煜那日在云楼没能得偿所愿一亲芳泽，先还颇有不快，后来正好到了年关，被召回王府里小住了几日，也就将这件事和那位颜清绝的老板娘给一起抛诸脑后了。

今日陪同母妃来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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