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不大，谈是在所难免的。李衡说夜里可能还会雨，提醒许喃睡前关窗。许喃发现李衡躺在小型沙发上伸展不开，也会想要不要买张行军床算了。

“我知。”李衡淡声应。

他可以接受任何落在自己上的疼痛、苦难，有承担一切责任的勇气，却看不得许喃受哪怕丁儿伤害。他越了解许喃的人生，越到无力，更何况，造成这个后果的一半原因，是他自己。

是他太急躁了。

直到目送李衡的车开走，原灿才疾步追上许喃，声音雀跃地打招呼：“喃！我都看到了哦，是学送你来上班，这大清早的。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啊。”

原灿很容易被安抚，但许喃知，放任这件事，两人的关系迟早解释不清。

李衡坐在沙发上，耳畔是许喃讲电话的声音，手肘垫在膝盖上，上半前倾，两手卡在眉骨上，合反思。

以李衡的记忆力，怎么可能不记得，许喃还是应了，说：“放那就行。你睡前洗漱时，嘴角沾了，自己再涂一次药。”

她和李衡的关系，解释起来麻烦，况且格间消息的传播速度远超想象。

翌日，李衡依旧准备好早饭，等许喃一起吃过后，送她去电视台。

许喃结束通话从卧室来时，李衡在沙发区收拾摔在地毯上散开的医药箱。收拾好，他走到影视柜旁，指着某一个收纳格，问：“原本是放在这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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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提，另一个也不问。

谁知今天不凑巧，许喃刚解开安全带车，便看到原灿捧着杯咖啡从绿化木间的石板小过来。

房间隔音算不上好。

许喃当时正站在车边跟李衡说“回去路上慢开”，原灿遥遥地注意到这边，刚要兴致冲冲地小跑过来，认开车的人，立止步，跟恋综观察员似的，捂着嘴角一副“我搞到真的了”的表。

闪烁, 还是楚越的来电。许喃呼着，调整绪，拇指划过屏幕，接通：“妈，我刚刚在收拾东西……嗯，迟宴一飞机就送过来了，我都收拾好了……都好的，没加班……”

“你们还有多久……能抓住那个殷媚。”许喃问这个问题时，李衡在台烟。她端着半满的杯，路过客厅时没控制住，朝这边走了来。

这已经不是买不买床的问题了。

夜晚宁静，许喃在药作用，睡得很快。

李衡像往日一样，把车停在电视台侧门附近。上班打卡机在正门大厅，同事上班都是走正门，许喃假借要去侧门旁便利店买的理由，让李衡在这停车，为的是不被熟人碰见。

“很快。”他说。

李衡听到她跟自己说话才转，晚风卷走香烟的味，鼻息间是许喃上沾染的卧室助眠香薰，他半边笼在灯火阑珊的夜中，明明近在咫尺，却令人觉得遥远而落寞，神让人到忧伤。

许喃试图解释，自己不是赶他走的意思，但转念想到，如果李衡这样误会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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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床买不买，跟李衡在这里住多久有关。要是没几天就能抓到人，这床就没必要买了。要是迟迟抓不到人……要是这个警报迟迟不解除，难要李衡也一直住在她家客厅吗？

许喃知原灿思维跃，脑补能力，没想到透过表象看到了真相。

“好吧。”原灿一脸遗憾。

她面上不显，平静：“碰巧而已，别瞎脑补。”

等这件事结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