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的人，不喜你。”钟翊凑到他耳边，声音极轻地，“他不关心你过得如何，也不关心你在孤这儿究竟受不受。他只关心他心里心心念念的一个影，甚至连那影究竟是不是他的所思所想之人，他也毫不关心——”

钟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的扯起，迫着楚瑜抬起来，与他惶然对视。他盯着楚瑜的眸，久久凝视了一阵儿，寡淡无波的底忽地冒一丝笑意来：“孤认得你。”

“那现在楚玉在何？”

“二哥。”钟栾面上闪过隐忍之，地拧了眉，低声气地，“当年之事，皆是对不起太傅教诲，引得他满门被抄。如今唯有他一人勉存活，二哥又何必如此咄咄人，叫他连一丝活路都无”

远那人走近了，对钟翊行了个礼：“二哥。”

楚瑜回过神来，艰难地扯了扯，低声说：“殿说什么呢？”

钟栾面剧变，沉默许久，最终忍气吞声：“是。”

钟翊瞧了楚瑜一，又望向钟栾，淡淡：“人在哪儿？”

“三弟何来资格说孤？”钟翊却忽地开，将目光投向停在远的一辆车上，凝视着车帘安静垂着的明黄苏，骤地笑了一笑，“孤听人说了个消息，是关于楚氏二公的事。”

“你把人救回来了。”钟翊盯着他，意有所指，“还藏在了你的府中，是也不是？”

便即刻启程，前往江南。

他顿了一顿，又冲着楚瑜眯了睛：“便是这样，你还是挂念着他。哪怕孤与你三令五申，你也依旧朝三暮四，不肯回。”

这一程，钟翊似乎并不愿大张旗鼓，所乘船只也不过是一般官宦行时所用规格。楚瑜站在岸上，低为他打理肩上披风，却忽地在视野的边际瞧见一熟悉影。

钟栾寒着脸朝他行了礼，独自离去，只留一个毫无留恋的背影。钟翊低瞧了仍在痴痴发着呆的楚瑜，低笑了一声，对着怔怔神的他：“瞧见了？”

“三弟救回去的——”钟翊低声笑，“不是真的楚玉。”

空气逐渐尴尬，楚瑜便只得面朝来人，和对方行李：“见过燕王殿。”

“孤认人，不靠脸，只靠心。”钟翊的手指慢慢过他的额、鼻尖，又落到畔、颌，“这天人，得一模一样的人何其之多？若仅凭外貌，便要认一生一世，岂不是笑话。孤这三弟活了这么些年，被这些浅薄之日日困锁，却不明白这些理，委实是可笑至极。”

钟栾将视线投到他上，忘记他颈畔的些许红痕，顿时如凝住了一般，久地注视着。过了许久，才接过楚瑜递来的话，：“不想二哥原来如此喜阿瑜，连此次奉命去江南查案，都要命他在旁陪侍。”

他贴近了楚瑜的耳畔，将声音压得极低。濡的气轻呵楚瑜的耳廓，带着气的声音低低传来，带着一缱绻的意，却叫楚瑜呆立原地，震慑当场。

钟翊“嗯”了一声，微微颔首，却并未有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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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睁圆了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殿，楚瑜”

楚瑜怔怔望着钟栾，眸中泪光渐现，痛意一闪而过，死死咬住了。

楚瑜面一白，睫轻颤着沉沉垂，哑声：“燕王殿，此话”

钟栾面稍变，眉微扬：“哦，金陵楚氏？不知是何消息？臣弟倒当真十分兴趣了。”

钟翊微微眯了睛，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随后冲钟栾微微颔首，：“你先回去。”

钟栾死死盯住二人，沉默许久，最终了气似的垂了：“他说想回金陵，看一看太傅的埋骨之。”

楚瑜愣了愣，被他这句没没脑的话惊得没了文，只能嗫嚅着收了话语，惊疑不定地等着他后面的话。

“倒不是什么大消息。”钟翊将目光收回，漫不经心地冲钟栾又笑了笑，一字一顿地慢吞吞，“只是听说楚二公大难不死，竟是又再度潜回了京畿，似乎是有所图谋。不过还未曾施展，便叫人生生劫了去，掳府中——”

他动作微顿，将垂得更了些，佯装没有瞧见那缓步走来的人。钟翊却不肯放过他似的，微微动了动，乌黑的珠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他，：“把抬起来。”

“——！”钟栾面变了数变，眸中闪过恼怒之。只是自压，忍着怒气，“不知二哥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