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向她，对上她过于清澈无辜的眸，顿了，才移开神，声音有些低哑：“那就代表，你心里其实已经开始相信我的话了，是吗？”

因为他发现，不光是颜茶面对不了他哥死亡的事实，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知真相的颜茶。

陆厉眸光复杂晦暗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脚步沉重地跟了过去。

郁的香味充斥开来，本该是好闻的，此时在混杂着墓地的死亡气息之后闻着却令人作呕。

束的丝带开，一支支在绿叶的衬托鲜艳滴的纯白栀在空中四散开来，落零星的被风远。

在走陵园以后，郁的死亡气息就像是无形的藤蔓一般将人缠绕，令人不堪重负，心沉重。

陆厉狠心，在这时候有些冷淡地开：“颜茶，我说过，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就带你亲自去看，你不去的话……”

陆厉掩住眸底的复杂绪，走过去，：“走吧。”

这句话似忽然将他的绪燃，如果是在车上她说这句话，那他必定立刻掉。

可她都已经亲见到了陆的坟墓，却还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似的，陆厉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

明明距离这么近，可他却觉他们之间咫尺天涯。

颜茶像是很困难地才将目光从不远的那块墓碑上移开，转看向他，神空茫，有些呆呆地看着他手里的，只说了一句：“这不是陆喜的。”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神，就好像原本平和好的表面被撕开，了她恐惧脆弱又愤怒的一面。

哥……如果你知的话，也一定会希望颜茶能忘掉你吧？

辞旧才能迎新，不是吗？

可他的复杂绪都在刹那间化为了一片空白。

他不知这是不是算互相的人也会有心灵应？

他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柔弱安静的颜茶却忽然抬起，眶泛红，用力推了他一把，将他手里的栀也随之打散开来。

他想就在他哥的墓前让颜茶彻底认清现实，结束这一段早就该在五年前随着他哥一起葬的。

陆厉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明明都已经亲见到陆的坟墓了，可她好像依旧不愿意承认，陆早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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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厉先了车，去路过的店买了一束纯白芬芳的栀。

明明这个陵园里的坟墓多得一都望不到，他也没有任何提醒，颜茶却能这么快就在其中第一看见了陆的坟墓。

颜茶像是听见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抬起漉漉的眸，望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怀里的上，又移到他的面上，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后退了一步，手已经放在了车的把手上，似乎想要逃离什么令人恐惧不敢面对的东西。

就像是憋着一气想要证明他说的全都是谎言。

栀的语是逝去的终将随风消散。

陆厉握了手里的，盯着她，眸底的绪有了些压迫，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陆厉猛然怔住，看着颜茶的脸，她的脸好像比栀还要苍白，却得脆弱又尖锐，就像是柔却带刺的白玫瑰，令人移不开来。

因为他看见颜茶的脚步突兀地停了，她的影僵住，看着不远的一块墓碑。

你放心，我一定会连带着你的份一起替你好好她的。

他的形也蓦地僵住，这一刻不知是张还是过分担心，生理地有想要呕吐的觉。

颜茶猛然看向他，原本茫然的神逐渐有了些尖锐的愤怒，她没辩驳什么，只是率先往陵园走去了。

“颜茶！你……”

光是想到她可能会在他面前泪，他就已经开始于心不忍，甚至想要将她带回车上，立刻开车离开这个充满死亡的不祥气息的地方。

陆厉掩住眸中的绪，上前走过去，将手里的栀递给了她，轻声：“如果是你给我哥送，他收到大概会很兴吧？”

颜茶看了他一，转过：“我想回去了。”

陆厉回到陵园门的时候，就看见颜茶已经了车，正靠在车边，像是在发呆。

雨味。

陆厉垂眸看着怀里香馥郁的纯白朵，神不辨。

朦胧的雾气像是从地里涌来的，令她的影苍白得仿佛随时会消散。

陆厉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但他现在也没心思去心里涌的各难言酸涩绪，他只是担心地看着颜茶的影。

颜茶肯定已经意识到了那块墓碑是谁的，哪怕这个距离连墓碑上的字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