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贺南枝实话坦白：“在接杨弋那电影之前，我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很久了，反正别问，问了就是有私人恩怨未了，你这个闲工夫肖想谢忱岸的钱，不如多替我接戏。”

谭颂：“女一号的戏哪有这么好接。”

“我又没番位癌。”贺南枝窝着专座里，抬起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说：“何况以前剧组到客串的角我不演的好的吗？”

谭颂沉默几秒，一时间竟然觉得好像没什么大病。

很快他清醒似的摇了摇，险些被贺南枝这个没有事业心的十八线敷衍过去：“大人，采访一啊，这世上就没有让你上心的事了？”

贺南枝膝盖裹着薄薄的浅金毯，苏沿着雪白的脚踝轻轻漾，在旁边放着一堆极厚的剧本。

每份都是被她秉灯夜烛翻阅过的，正想拿起给谭颂好好瞧瞧。

她怎么不上心了。

“叮铃——”

包里的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贺南枝摸索着翻来，在反微光的屏幕上方，来电显示：「林惊鹊」

不知何时前方的路不在堵，只是雨还在，也衬得车光线暗淡。

她指尖微微用力握了握冰凉的手机，一气说：“有啊。”

谭颂：“？”

……

在这通电话结束后的四十分钟。

谭颂的车改，在天彻底黑之前，来到了老城区的一家戏剧院巷前。

这地方难找，破旧的街路两旁都是些烟火气息很厚的商铺，往里还有几栋名人故居的别墅，许是雨的缘故，像是将这些蒙着了层古旧的面纱，好在有贺南枝这个导航在，不然的话都得研究半天路牌。

等车停稳。

谭颂降车窗，远远地就看到在雨势停歇的巷前，有一抹穿着素衣的清丽女人，手腕提着的灯笼晃浅白光，也将纤瘦的影衬得柔旖似蒲柳，仿佛顷刻间就跟这古香古的地方合成了一幅画卷。

“她是你师？”

半响，谭颂回往车厢的贺南枝，心想学戏曲的，这仪态都绝了。

贺南枝，解开安全带要车。

一旁桑落默默地拿耳机，弱弱地说：“我特别喜非遗戏曲文化，可以一起去吗？”

贺南枝怔了，还未说话。

谭颂以为这个小助理是想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好跟黎麦汇报，便板起严肃脸说：“有多喜？也没见你能哼上两句，人家师妹见面，带个小尾什么。”

“不是，我真喜。”

桑落小小声反驳，还翻手机给谭颂看她追过的戏曲大师，其中有个叫小鲤的昆曲博主断更新好几年了，她都一直舍不得取关呢，可惜谭颂铁公无私，等贺南枝前脚一车，后脚就狂踩油门把车开走了。

……

戏剧院一到夜晚就起灯笼，很少用明晃晃的雪亮灯光，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风微微刮过时，中央那棵百年历史的榕树的树帘就会垂落几片叶，跟浅绿小蝴蝶似的。

贺南枝抬起卷翘睫凝视了许久，直到林惊鹊细碎的步声停，轻轻将灯笼搁在一旁石凳上，音清透，每个字都带着儿古典韵味：“上周刮风打雷，扶黎一清早就喊着老榕树被吓过去了，后面还是成竹发现的泥土开裂……”

她提到的名字，都是昔日孤儿世的同门。

挑了几件趣事说，比如丁扶黎天天被街上买麦芽糖的阿婆投喂，有一天夜里睡醒过来，发现枕都是血，殊不知是牙齿蛀掉了颗，以为怀什么绝症了去敲暴脾气祝白梦的门。

还有柳成竹在台上唱戏时中暑，了台就一气吃了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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