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远洲在叙述的时候，直呼余光林姓名，而不是「我爸」。「爸」这个字，太痛了。他怕叫得太多，泪又来。

他痛恨泪。痛恨受害者。痛恨让自己变得可怜，悲惨。

他的自尊和骄傲，如何能忍受把伤反反复复地破开给人看？

可他怎么能不追究，怎么能不死乞白赖地追究？

没人承担责任就算了，还骗他。艹他妈的骗他！把他当傻b耍，把他爸自杀这事儿当笑话！

傻咽了唾沫，抬起嘴角假笑：“嫂，你看我了。我要有这脑，也不至于被逮到这儿绑着。更何况当年···”

“狡辩！！”余远洲嗷一嗓，喊得都破了音儿。他别着，指着傻：“我被丁凯复骗去金鹿那晚，你利用我为谁谋了个从轻发落。我被段立轩绑架，你装作不敌保全自己。乔季同来我家吃饭，你假意替我隐瞒，扭就告诉了丁凯复。我要还能信你，我就是傻b！”

“余远洲。”傻抬起脸，用一叛逆少年的神看他，“抛开枭哥不谈，我对你是有分的，我没你说得这么冷血。”

余远洲收回手，回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他转过重新看向傻，不容置喙：“你承认吧，黄喜。你本就不是为了讨好丁凯复。也不是为了保护刘晓雯。你就是为了开脱你自己。你记恨余光林打了你。”

傻偏瞟向墙面，梗着脖，圈红了。

“如果枭哥不是原因，你能原谅他吗。”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余远洲被傻那副「牺牲自我」的表给气懵了。他一手扶着墙，一手重新指向傻的脸，上气不接气地：“你以为我找你，就是为了，寻摸个他以外的犯人，然后跟他重修旧好？我回来找你问清楚，是为了我爸。我就是想知，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没的。因为谁没的。你还想怎么着？再用这事，去讨好丁凯复一遭？黄喜，我劝你，最好别让他知！”

傻听到最后一句话，面陡然狠厉，拍着桌站起，声反驳：“你说我别的都行，但我对枭哥是真心的！我从没想过利用他！”

“真心的。”余远洲嘲讽般抬了嘴角，用一笃定而随意的气：“真心地骗他。”

余远洲的肯定彻底激怒了傻，他捶着桌面叫嚣起来，像是只撕掉画的鬼：“不过是个外人，你知什么！我跟了枭哥二十年！二十年！我俩吃过一张饼，盖过一床被，喝过一瓶！你才在他边儿几年？”他抬起左手，蜷了中间三指。拇指怼着小指的当间儿，用力震着：“半年！只有半年！你了解枭哥什么，啊？你没跟他受过苦，没陪他挨过刀，不过就是撅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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