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别夜无辜地眨了眨。

果然是还在生气啊。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但他知，这是自他步灵犀秘境以来，心最轻松的一刻。

黄昏夜，再到白未晞，光照亮了这一夜未眠也未曾停脚步的合虚弟们，众人的脸上都有些倦与疲惫。

第一缕光落，昭示着这六个时辰的难捱时光终于过去。

大家互相对视几，有人低声问：“你要碎命牌吗？”

“我也不想的。但我还是觉得，命更重要，师尊若是责罚，便责罚吧。此况特殊，他多少应该会谅解的。”归至宾苦着一张脸：“我只希望他不要让我抄他的字。”

众人神微妙地在他前的“妇之宝”上落了一瞬，又默契但难忍笑容地移开，还多了儿同。

“是啊，我是来历练的，不是来找死的。那可是土蝼，我四象天之前绝不可能和这玩意儿正面手。”

“……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土蝼看起来比《万妖图鉴》上的模样好像更狰狞一些？”

“但是听梁师妹他们说，凝大师对付的还算轻松？”

“是啊，四象天的雪峰首席凝大师对付得轻松。”那师妹在前几个字上加重了音：“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两仪天还是来灵犀秘境之前才转满的吧？”

如此议论纷纷，落凝禅耳中。

她只是听，没有话，此前她就说过，去留随意。但此刻听到众人几乎都决意要走，有些摇摆的弟见到其他人都走，也逐渐定了决心后，凝禅还是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确实不希望这些弟与土蝼正面对上。

再兴许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隐雾开始变得稀薄。

日的瑰穿透沉灰的雾气，凝禅的神识终于可以冲破桎梏，落在隐雾以外更远的地方。意识到这一的同时，她便转：“可以命牌了。”

经过这一夜几乎堪称折磨的前行，这群还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与磋磨的弟们多少已经有些难以承受，更何况，谁也不能接受自己在灵犀秘境这地方还要等待一场生死未卜，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碎命牌。

光一亮起，凝禅在心底默数着数字，神也逐渐轻松起来。

数到第二十四的时候，凝禅看到说着要第一时间回去的小侣竟然还没命牌，不由得有些惊讶：“你们怎么还不走？”

梁瑶岑笑迎上来，大声：“我们想和大师您一起走！”

凝禅也弯了弯角：“我等你们都走了，很快就来。我总得看清楚你们都回去了，才能回去啊。”

“也是。”梁瑶岑了，手已经放在了前的命牌上：“那大师一会儿见！”

凝禅冲她挥挥手，在心底数了个“二十五”，正要冲唐祁闻的时候，她腰侧的永暮却开始近似疯狂般颤动了起来！

不，颤动的不止是永暮，还有脚的地。

这一日，灵犀秘境的日极。

那样灰白发闷的天幕被朝霞刺破，天地万都披一层薄光。

但无人有闲暇欣赏这样的。

因为地平线的彼端，熟悉如噩梦般的大土蝼妖角几乎连成了一条望不到边际的线。

那些本来只是成群而行的土蝼，在隐雾彻底散去的那一瞬，似有所觉般，齐齐向着凝禅所在的方向转过了。

这一幕太过可怖，梁瑶岑忍不住惊叫声：“大师，这是——”

她的话语未能说完。

因为唐祁闻已经冷静地伸一只手，着她碎了命牌。

梁瑶岑不可置信地睁大，一瞬，她的形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唐祁闻在凝禅有些诧异的目光里剑，折，声音平静：“大师先走，我断后。”

凝禅看了他片刻：“你命牌问题了。”

她用的是肯定句。

唐祁闻顿了顿，苦笑一声：“果然还是没有瞒过师。是，我也是昨夜才发现，我的命牌上，没有灵息。”

命牌之所以能起到瞬间传送的作用，本就是因为其中注了大量的灵息，又镌刻了极为复杂的激活灵阵，这样才能在瞬间发。

没有了灵息的命牌，便成了真正的名牌，除了写了个名字之外，毫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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