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底，齐佳这边也不安份，经济形势不好，奖金一年比一年少，她负责底人的绩效考评，而她和池月的绩效，由王姗直。

她听见池月反复向组员调，不要问，不要打探，安心工作，放平心态。

她说得容易。

涉及到钱，谁能放平心态？她自个不是照样找王总旁敲侧击问个不停。

齐佳坐在座位里偷看主任办的历年年终，池月跟她现在是半个敌人半个战友，把档案权限也给她了。

年终奖方差极大，多的五六万，少的四千，没错，就四千。一线城市的四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放到她上，不说闹个天翻地覆，也势必要抱着自己的五十份周报去理论理论。可惜这们是个弱至极的女同志，被王姗吃死了格，一个也不敢放，年年拿考最后一名。

就跟考试似的，有第一名就有最后一名，可惜考试成绩是客观的，考评成绩是主观的，最后一名给谁呢？没有鸟，那谁最好欺负就给谁喽。

齐佳看着都着急。

池月笑话她：“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又不知人家是个什么况，你急什么？”两人熟络，池也不装了，先一步本毕，“说不定人家家里四房，老公年薪百万，收着租，有我们急的地方？”

谁先暴，谁就尴尬。齐佳本是个很沉不住气的姑娘，但她和孙远舟待久了，近墨者黑，逐渐也有了三分样。

她于是装傻：“啊？真的吗？她老公哪里工作呀？”

池月见她不上，对弹琴，孺不可教，嘲笑两声走了。

等池月走了，她又开始犯愁，自个考评肯定是不如池月了，论工龄、工作量、工作态度，以及最重要的，同王总亲疏，每一项都远不能及。

几十个办公室的组排序，她只求自己不要倒数，她是新上来的，相信王总会对她宽容些。

可惜她还是想得太好了。事实是，除了她爸妈孙远舟，没有人会惯着她。

她坐在王姗对面，看着年终考评草拟，脸僵得不能动弹。一共四页纸，第一名是池月，翻啊翻，她排倒数第三。

后两位也是了名的离谱人，最后一名在会上公然挑衅王姗，想必明年就要了，倒数第二是关系，不耻反荣，大剌剌地嘘份，王姗早看他不顺。

“你觉得我这个排序公平吗？”王姗还故意问她。

她又气又羞，但还是投降了：“…公平。我相信您的判断。”

王姗笑笑，递给她一本册：“我知你心里不舒服，我呢，最不愿意看着大家把气憋在心里，每个人的数量、质量，你翻翻看，看完以后你要是还不舒服，再跟我商量。”

她不想接，但在王姗底，她不得不装模作样翻了一遍，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得又少又糙。

老天爷，这帮人想什么啊，在这么个破公司卷来了！

“我是想培养你的，所以把你提上来，齐佳。你可能觉得你自己很不容易了，但总有人比你更拼。现在就是这么个僧多粥少的状态。”她收起笑意，“你还年轻，你有很多犯错机会，越往上，给你耍小聪明的机会就越少，踏踏实实的比什么都。”

王鼓励：“我期待你明年的步。加油。”

这和她糊孙远舟的“老公加油”显然不是一回事。王姗语气温和，义不言而喻，每一都扎到她嗓，让她慌不择路，也醍醐，她所谓的智慧，偷耍，偶尔会蠢到引人发笑。

天平一端是“老板说得在理”，另一端是“个资本家给我吆三喝四”，跷跷板，她最后说：“我争取不辜负您。”

她来后也没有委屈地哭，她不反思，透了会气，回去活了。路过女厕碰巧池月打电话：“你给我介绍的什么东西？就是个骗！税前收说成税后收，还敢让我拿公积金给他还贷…铁公地龙，这男的能不能赶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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