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齐佳换上旗袍的时候，她已经得想放弃了。

换场到附近的景区，说是山其实就一个小土坡，修了几个破亭，围起来座庙，被炒成网红打卡地，之前票价只要二十，现在拉到六十，这个价钱摄影团队不包。

另外，他们还和一行人冲突了，看排场就知是新婚夫妇，跟他们这二婚…不是，二次婚纱照的不一样。

纵然新婚，还是起了龃龉，女方嫌男方光坐着不力，男方大呼冤枉：“拍这么个玩意我前后掏了两万你还要怎样？”

伴侣间矛盾除了钱，无非蒜的小事。今天你一，明天再你一，再柔的人也会变成刺猬，当然也可以像老一辈人一样，糙厚刀枪不，瞎了过到七老八十，也就吵不动了。

这亭后面是月季园，风景最好，这帮人占据了好一会，孙远舟让摄影助理去问问，他们多久拍完上。还没问，女方哇地哭着跑走，不顾形象，蹲在月季园栅栏边，抱着泣。

她老公追上前，好说歹说不用，一怒之：“那你哭去吧！随便你！”一把将古风冠扔到地上，“谁也甭拍了！”

她抱着看闹的心态，但也不免心惊，孙远舟充耳不闻，对摄影师说：“既然他们走了，我们可以过去了吧？”

正主吵架火，他们也只能让开。

孙远舟的民国衫太了，临时改短，也得拎着才好上台阶。齐佳反复说过，他就是一米八三，不多不少，也不知他们嘛非给他更一码的衣服。不信她，信自己的睛，那就去改咯。

被问，孙远舟向来直言检表上的一八三，一般来说，一八三都号称一八五。齐佳觉得他这就很好，他很诚实。

其实就算他说一八五，他在她心里仍然属于诚实那挂，男人在上德底线实在太低了，李之涌一七八也说自己一八五，那再过十年，人人皆是一八五，全国没矮了。

摄影师找了好几个角度，架不住一窝人挡在月季园门，他劝了半晌没劝动，回来带了两个小弟上阵，又铩羽而归，最后她孙远舟：“你去。”

虽然他平时沉默窝劲，跟别人斗还是派得上用场的，也不吵架，光是装个半死不活的样，讲两句大实话陈述句，就把人吓跑了，没跑的也会气得脸红脖不得已退赛。这叫智取于无形。

要不是他去了青玉山，她智斗季老师，一定会带上他。

幸好没有，怎么说呢，大概率他斗不过人家博士。

她双手环等着捷报。不多时，孙远舟过去动动嘴，男的便搀着女的让开了，随行一众也跟去旁边的凉亭歇脚。

她夸张地鼓掌赞：“你真厉害呀。”

他瞥她一：“…”

当枪使，枪和持枪者的关系，他还能说什么。

她的盘扣松了，他给她重新系好，低着的样很贴心，齐佳又正好抬望向他，摄影师立刻抓拍两张，自以为捕捉到浪漫一隅。当事人毫无此意。

这不是趣旗袍，大家闺秀的正经衣服，浅绿绣白鹤，肯定是，就是中看不中用，垃圾面料穿在上又刺又，她心里很膈应，公用衣服保不齐得肤病，回去必须狠狠洗澡。

孙远舟看来她不自在，问她要不要在里面件打底衫，她义正严辞地拒绝了，跟不穿秋的理一样，多一层就多显一分胖。

“他会给你修图的。”

她持摇。

摄影师一人了一样，要孙远舟拿书，她抱着针线绣活，类比伉俪。她把手里的东西推给孙远舟，反把书本拿到自己手里卷成一筒。

“哎我们…”

“绣个的，他最这个了。”

孙远舟冲人摇摇，示意没关系，就这么拍吧，她衣服也不舒服，早拍完早结束。

齐佳一边假笑，不停地吩咐，背景要拍满月季，她信门票贵的这四十块是贵在月季园上了，一定要尽其用。

“两位不够不亲密呀，您看是不是…”为拍近照，摄影师换成35定焦镜，肺腑箴言呼之，“…得拿那个劲。”

“那个劲是哪个劲？”

假大空：“。”

镜怼到她脸上，黑的，她在自己的倒影中惊呼：“留两张，我要拍单人照！”把人吓得哟。

“记着呢，给您留着的。”摄影师偷瞄孙远舟的脸，他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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