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搞得我跟李海都…”

“…等会。电话。”

“谁啊？饭还打。”

“…孙远舟。”

她几乎是看到来电瞬间接通，生怕孙远舟反悔似的。

“你、你还在h市吗？”

青玉山青玉湾，她以为他在h市住酒店，死也想不到他在荒田野地里刨土。山上信号差，只有设备区能打通电话，然而泵机轰轰作响，站在旁边要震聋，孙远舟和成峻了三天，才找到一个恰好能拨语音的地方。

一平米的大小，两个人得用。

他听到电话那吵闹的人声。

他的耳朵很尖，哪怕有机的扰，也一清二楚：如果她在家，安安静静，绝不会有这样的杂音。

她在外面。

和很多人一起，形形，有男有女。

他沉默。

“你能听到吗？听不清吗？”她疑惑地问，“我在楼吃饭，可能有，你等一，我去说。”

太落山了，她走到街边，站在路灯面倚着：“来了。现在好没？”

“嗯。”

在哪吃，和谁吃。

他看着青玉山的山脊一直延续到远方，最后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山里的天空总是暗沉沉的，夜晚也比平原更加压抑。

“你刷脸了吗？”

齐佳心想，好哇，他终于问了。

“刷过了。”

孙远舟想必是议题用完了，再次回归无声。

“你在h市怎么样，累不累？”

“还可以。”

非常懂得中庸之，不说累，也不说不累，让她无话可接。

她想跟孙远舟聊聊天，日常的琐事，也不费他的脑，就比如今天这个季老师，当个趣闻讲给他听。她怕她才说到一半，他就问：“没有重要事吧。”

没有就挂了。

“你知文心雕龙吗？”

“人名？书名？”他平静地说，“没听过。”

“就是一本书，讲的…呃，没事，这不重要…”

“怎么了？”

齐佳不知从哪说起，话太了，难免显得冗余。

“发生什么。”孙远舟继续问。

她有一被审讯的错觉。

他并不是一个离事外的人，相反，他相当锐，他能捕捉到任何可疑的响动，而他不问、不，只是他本意拒绝、无暇应付而已。

“退休办来了个国学老师，还义务教学，我妈经常去听，说是特别好的课。我本来以为是骗，过去问，结果人家是正经人。”她知自己废话太多了，立刻总结，“s大的博士，学数学的。”

孙远舟没说话，她不知他是懒得听，还是本没听。

“叫什么。”他果然没细听。

“季濯，四季的季，濯，什么词来着，哦，洗濯，洗濯的濯。”

“文心雕龙是他给你说的？”

齐佳有气。他本没问在上，劲爆的地方在于s大数学博士住在厂院里，而他并没有捧场。

“嗯…就是这边搞活动的宣传单，上面印，他教这个书的。”

她想，如果孙远舟继续糊，问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她就闭麦结束，当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