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怀芝把抵在阿沅叔肩膀上，两手环住他的胳膊，上轻轻发着抖，牙齿小声地颤着，泪得无声无息。

“嗯。”

“那她啥时候回来，还回来吗？”

阿沅叔的手很大，指节清晰。

听府里老人说，阿沅叔年轻时候是个神手，跟着唐将军四征战，前几年睛坏了，就没再拿过弓了。

唐将军就是唐怀芝的娘，大盛朝的开国将军，这几年领了征西元帅的帅印，一直在边疆呆着，也不知多久能回来。

也不知回不回得来。

府里还哄着，一堆亲戚都没走，老家指挥着一众小厮，里里外外忙得团团转。

吃席的人有哭的，还有说笑的，闹腾得。

阿沅叔抱着唐怀芝，径直走去了院，把他往床上一放，裹好被，就开始拾掇地上的箱。

“阿沅叔。”唐怀芝被裹得像个小酪包，坐得很端正，小手在被上一抓一抓的。

“嗯？”阿沅叔停手里的活，转看他，“饿啦？”

阿沅叔看不见，但说话时习惯看着对方，蒙着一层白翳的珠一动不动。

唐怀芝，不好意思地回答：“有儿。”

“席面上的东西你不能吃，我跟他们说了，一会儿给送酪跟酥油饼来。”

阿沅叔放手里带的几件小衣服，走到床边坐，抓起唐怀芝的手，包在他那双乎乎的大手里了，“瞧这小手冻得，是不是都发红了？”

唐怀芝撇撇嘴，钻了阿沅叔怀里。

用他的小银杓吃了酪，又在里面泡着酥油饼，溜溜吃了半块，唐怀芝的脸逐渐恢復正常的红。

嘴也红的，嘴角还挂着一滴。

一大早被拉起来，穿着不漂亮的衣服，布料还剌手，在寒风里磕了半天的那些恐惧，都被这乎劲儿慢慢蒸化了。

只是还是想姨母的。

上膻味儿还没褪净的小孩儿，一回会到生死，懵懂而又无措。

姨母说，她去那享福了，谁拉着她，她就跟谁急。

唐怀芝不想让姨母跟他急，他想让姨母享福。

一想到见不着姨母了，他还是很难过。

但是现在，他小脑瓜儿里还在徘徊另一个问题。

“想什么呢？”

阿沅叔见他不说话，溜吃东西的声音也停了，就攥着方手帕伸过去，估摸着用手给他嘴。

“想青蓝哥呢。”唐怀芝抬起，睛亮亮的。

阿沅叔的手帕没对准，戳鼻上了，唐怀芝自己歪歪，用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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