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题离了周嘉也之后，他又再次静了去，席间玩笑没再听到他的声音。

我就是那时撩开了那厚厚的垂帘。

像是拨开我和他之间千重万重的艰难险阻，我和他的勇气，都只在这一念之间。

桌上的人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帘被人撩开，陆陆续续停了声，转向我看来。我至今没能习惯站在众目睽睽的地方，被许多双睛不约而同的看，我张到呼都快要停滞，可我走到了这里，不能退缩。

周嘉也坐在桌的正中间，他没抬，倦懒拿着酒杯，垂眸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席间陆续停的声音，让安静被无限放大，我和他的距离，也在这一刻化为实质。他似乎没有察觉，又或者还在等。

就这么一秒钟，我笑着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而后用尽了勇气，用很平常的声音叫他：“周嘉也。”

他从酒杯里抬起，那一刻我和他面对面，我和他的距离很远，可我分明看得见他的睛里面有我。

此时席间有人悄悄咳嗽，此起彼伏，跟中时那些起哄捣的人没两样。

周嘉也似无察觉，把酒杯放，拿起桌上的手机，“走了，你们慢慢吃。”

他拉开椅，绕过桌朝我走来，衣架上有他的外，他也一并拿。

到了我的面前，大的形挡住了我和那些人之间的视野，他伸了伸手，只是去碰我的手背，“这么凉。”

他回再次跟朋友们招呼了几句，然后拉过我的手腕离开。

只是手腕。

可他掌心温，让我觉得这条路再往前走，总有尽。

回去是周嘉也自己的车，周嘉也喝了酒，开车的还是他的助理，他和我一起坐在后座。

我一上车就看见了那串星星和千纸鹤，是我圣诞节那天趁着他睡着系在他尾指上的那个。他当时醒来后就看见了，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取了来，后来放在哪儿了我也不知。不过我也没在意，反正那个也不是用来在手上的，我只是折着玩。

可我没想到，他会挂在车里。

我盯着看，问他：“你有朋友坐你的车吗？”

“有。”他上的气息很近，他晚上喝了酒，上的酒气没散。

“没人笑你吗？”

我没想到他会挂在车里，我现在自己看都觉得有拿不手。

可周嘉也反应平淡，不怎么在意，“我被笑得少了吗。”

我蓦然就想到了刚刚听到的他那些朋友在桌上笑他的话，我闭了嘴。

倒是他助理，在前面没忍住，偷笑声，估计平日里听到的比我更多。

照以往，他一定会去把人修理一顿威胁问他笑什么笑，他跟谁都能成朋友，经纪人还是助理都没区别，只是他现在没什么反应，也不知是不是酒上没有什么神。

他的靠在他那一侧的车窗上，车的灯关了以后，只剩沿路的灯光明明暗暗的落来。他的侧影仿佛在夜里沉睡，只是他的手从始至终都握着我的手腕，没有放开。

这一路安静，我借着车窗外的路灯去看他的手，他的手很好看，修细直，指甲也整齐圆，可他的手掌上有一块已经愈合的伤疤，是他拍戏受伤留。他从来不会给我看他的痛苦，所以这块疤痕是我第一次见。

我很轻的去摸那块已经愈合留的疤，但是不知是不是把他打扰醒了，他反手将我的手扣住，全握手心。

我抬偷偷去看他。

他仍然靠着车窗，窗外的路灯在他的脸上浮浮沉沉，我看不清他是不是还在睡。

车里太安静，只有沿路往前行驶的声音，我没敢说话吵他，只用手指尖去他的指尖。

他没有反应。

我继续。

他这回终于有了反应，但是没动，只是声音低哑开：“林薏。”

“到。”

他停顿了一瞬。

说：“别闹，让我安静一会儿。”

“哦。”

他助理显然是懂他的，侧问我：“小，我给你放歌吧，你喜听谁的歌？”

我想了想，一时想不起来，脆说了个大家都熟悉的，“周杰吧。”

“成。”

可我没想到，歌单第一首放的就是那首我曾经在学校模模糊糊听到的兰亭序，唱着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我又想到了那天上搜的照片，是他考完的那年，他在包间的光线昏暗里拨着打火机，炽烈的火焰照亮他的，他的廓却又冷又倦。

我问他是什么时候会的烟，他说就在考完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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