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十三年前因楚明灏通敌，楚家被满门抄斩，楚戎是楚明灏的遗腹，侥幸逃过一劫，后来被楚戎的好友救，抚养成人。

他跋涉千里，从睢城到南秦大都，将自己卖了国公府，为的就是伺机平反。

“所以你并不是亲看到舅舅遇害，只是听说。”

楚戎一愣，忙：“南秦已经传开了，不敢欺瞒殿，离开大都的时候，圣上正想着册立新后，二爷大力反对，他此番遇害，定是皇贵妃及大皇在暗中捣鬼。”

皇贵妃苏氏，正是大皇的母妃。

祝珩攥了拳，迫自己冷静来：“你是什么时候听到消息的？”

楚戎如实以告：“离开睢城的时候，二爷对有再造之恩，不忍心见其无辜冤死，就偷偷潜了祝氏祖祠，将二爷的封名牌位盗了回来。”

祝氏一族世代镇守睢城，祖祠就建在城中，唯有祝熹这一脉在大都为官，祝氏族人死后，牌位都会送回祖祠供奉。

燕暮寒听明白了，传言真假尚未辨明，这人就拿着祝熹的牌位来找祝珩，希望借祝珩之手来平反祝氏与楚家的冤案。

或许有对祝熹的不忍心，但更多的是对报仇的渴望。

祝珩心绪难宁，前的黑暗更增添了他的烦躁不安：“你所言可属实？”

他听到楚戎重重的磕声，声音里仿佛都带着血意：“句句实言，若有欺瞒，不得好死，望殿明察。”

燕暮寒将楚戎安顿在府上，命暗卫暗中监视，然后又安排人快加鞭启程，赶往南秦大都查探况。

祝珩的舅舅就是他的舅舅，是要在他们的成亲仪式上坐堂位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真是那什么大皇害死的，他便为祝珩取了对方的项上人。

为夫君，必须想夫人之所想，贴周到地安排好一切。

祝珩独自坐在床上，摸索着拿起放在枕旁边的牌位，他的指尖每在一个字上抚过，心里就升起一丝恨意，过去二十年里所受的屈辱一脑儿都涌上心。

他无心权势，并不想争，所求不过是他和在乎之人能安稳度日，是以德隆帝偏心其他兄弟，祝珩都毫不在意。

以往祝熹每每要为他争一气，争得皇应有的排面，祝珩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不得一辈待在明隐寺里，个普通人，不明白祝熹为什么执着于那些虚名。

如今祝珩明白了。

祝熹争的从来都不是虚名，是尊严，是底气，是旁人不敢欺辱于他，不敢将他推去挡刀背锅的权力。

祝珩抱了牌位，蜷缩成一团，如同小兽一般呜咽：“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