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在讲台那里站着，不怒而威。沈听眠很怕大人们，不自觉想要去讨好，让他们庇护自己，这是他的生存之。

中一毕业，他们就成年了，在十八岁那天，他要和沈听眠更快乐的事。

他快乐地走着神，在想别的事。

用新的痛苦替换旧的痛苦。

老班今年得有四十多岁了，不苟言笑，对谁都是认真严肃的样。他上来总结了月考的班级排名，每个字都好像扎在沈听眠的背上：“有些同学是越考越差了，说句不好听的，我真想问问这些同学还想不想上大学，拿着父母给的血汗钱来这里天天混日，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对得起谁。”

这浅浅的划痕让他渐渐失去了痛，是的，他已经对这疼痛免疫了。

沈听眠迫自己停止回忆，他努力让脑海里浮现李牧泽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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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他只是划一小，后来，他尝到了甜，就划更大更的，层层叠叠，直到某肤失去自愈的功能。他有时会拍来，甚至觉得自己像个行为艺术家，他把伤划得很整齐，在照片上呈现规整的。

李牧泽的心海那么辽阔，他要住去，那里是他的家。

然后，他们开始换座位。

第一次自残，他甚至搞不懂自己在什么，拿着工刀，把惨白的、可怜的手腕完完整整来，他就这么盯着看，思绪消失在了时间的维度里。刀划上去时，很凉，带着奇异的治愈力量，这让他到难得的踏实。他觉得自己的血珠很好看，争先恐后地冒来，鲜红滴，像甜腻俊俏的小樱桃。

想快乐的事，他就快要可以和李牧泽当同桌了。那意味着什么，有好有坏，他不想去计较的那么清楚。他只知，他和李牧泽还有很多很多的明天。

他想，他需要更锐利的痛楚。

不能太明显，受伤是个可耻的秘密，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所有人在沉默里都像待宰的小羔羊一样，乖乖巧巧站在教室后面，等待着老师念他们的名字。成绩靠后的同学看着考在前面的同学一个个选了座位，班里的座位越来越少了，看着那些背影们依次座，他们有被世界抛弃的觉。

午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这节课要换座位。

这么想着，他难自禁地红了脸，托着去看沈听眠的后脑勺。

他要把沈听眠上所有的不快乐病都治好。他那么天真，在心里规划了和沈听眠的以后，他们要上一个大学，等大学毕业了就住在一起，那就相当于结婚了。

李牧泽在后面听的满不在乎，他同样有代，只是对这威胁式的教育很不屑，妈妈跟他说过：“你永远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你是为自己活的，不是我生命的延续。”

不行，不能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