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嘬糖的沈听眠：“……”

李牧泽看见他脸上浮现红，便笑得很得意：“嗯，甜，贼儿甜。”

沈听眠看着李牧泽的笑容，在那里看见夏天，无尽的绿荫白昼，灿烂星河。

昨天逃课的事没有败，那时一心想死，没想过后路，现在没有死成，反倒有些害怕。沈听眠一整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好在老师们面无异样，看来躲过去了。

他松气，放松了不少。

傍晚，他去找了薛医生，那会儿薛医生已经快要班了，他是最后一个病人。

他有些胆怯，他知自己没有照薛医生说的去。

上次去看病时，薛医生边写病历本边跟他说：“你胖了，这是因为吃药吃的，有人会胖也有人会瘦，你比较不幸运，因为胖的人更不容易获得理解。”

“不过不胖瘦，我都建议你找个合适的借，就说最近胃好吧。”薛医生抬对沈听眠笑，“现在的社会对抑郁症的理解还是太少了，咱们保护自己，不说就行了。”

薛医生给他安排好药量，沈听眠拿了压岁钱买了药回家。

他没有时吃药，尽薛医生跟他说：“一定不要断药，你们很多患者都会断药或者直接不吃，这很不好。”

他也没有听薛医生的，他告诉了很多人，告诉了朋友、母亲，还有网上萍相逢的人。他至今回想起来，也不能十分理解自己那时这么的原因，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是意识在求救，但是这些终归都是没有用的。

薛医生是对的，他懂得那么多，是医生，是真正可以拯救他的人，但他没有听他的。他这么想，心怀愧疚，推开门走了去。

以往他去，薛医生总会笑着凝视他片刻，指着他说：“啊，你是那个……”

沈听眠刚要说自己的名字，却看见薛医生的笑容凝固了，他面凝重着打量他片刻，随后摆摆手说：“过来。”

沈听眠走过去，薛医生说：“把手腕来，我看看。”

他在这一瞬间觉到天空变得低矮，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蝉鸣把他的灵魂刺穿，夏日荒芜的昼夜扑簌着席卷而来，将他完全吞噬。

他浑浑噩噩照了，不知为什么，被拯救的觉远不如上次那样烈，这次更多的是害怕，他忽然很怕医生结论来，他不知自己上还有多少疾病，活去是一苍白的难题，之前被他避而不提，如今却又要再次面对，他没有勇气了。

薛医生看了一，就立对他说：“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你得住院了。”

“住院？”沈听眠恐慌地问，“我要住院吗？可以不住吗？”

“不行，你一定要住。”薛医生掏自己的手机，“你有没有手机，现在给你妈妈打电话，如果没有就用我的。”

事的走向果然变成了这样，沈听眠这次无法很好地保持镇定，他慌里慌张地说：“吃药不可以吗？我可以继续吃药。”

“上次的药你没有好好吃吧，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薛医生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比划着，“再拖去你就没命啦，听话，给你家大人打电话，你上次说次会有人陪着你来，怎么这次还是一个人？”

“她太忙了。”沈听眠小声地说，他把手臂缩回去，“我不会再这样了，我向您保证。”

薛医生叹了气，一听他这么说就知是什么况，刚准备好好跟他说，突然从门挤来好几个人，一个妇女嗓门嘹亮：“大夫，快来看看我爹，看看我爹怎么了，大夫——”

沈听眠连忙站了起来，那几个人就围到了前面去，他看着被淹没的薛医生，没有犹豫，转跑掉了。

他会好好吃药，他暗暗这样想，书包的带，像过去无数次定决心那样，不知疲惫地再次走上这条路。

手机响了一路，沈听眠快到家了才发现，李牧泽给他发了好多好多消息。

好几张是图片，李牧泽去和刘超打桌球去了，拍来了各角度的桌球。

剩的就是表，几个小人儿在那里东倒西歪，上面有q版字：“你在嘛呀？”

小人儿对着屏幕生气：“快来和我聊天！”

最后一个图又来，小人倒在地上，撅着pi，无打采：“和我说话吧，一个字也行。”

沈听眠回了几个字：“在打球吗？”

李牧泽秒回：“是啊，你要不要来。”

他接着又发来消息：“算了，还是不要来，不能给他们看你。”

李牧泽……

李牧泽是他的窗，他从那里看见全世界，看见光从李牧泽的睛里漏来，波及到他的上，一个个斑。

天空中散开的云慢慢聚拢，又突地盛开，炸无数云絮，丝丝缕缕缠绕在太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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