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泽动了，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着：“你不吃早饭是减啊？”

“是，”沈听眠接着说，“还有事吗？”

李牧泽不明所以：“你嘛，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沈听眠说着，忽然闭上睛，疲倦，“我想回去了，可以吗？”

又怎么了呀。

李牧泽嘟着嘴说：“回呗。”

他看着沈听眠的背影，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打扰到了他。

今天晚上，郑文英回来的很晚。

沈听眠走房门，穿着睡衣在看她。她弯着腰在那里脱鞋，动作缓慢，背脊好像凹凸不平的河堤。

她看了沈听眠，疲地促：“快睡，明天还得上课。”

沈听眠问她：“今天超市人多吗？”

“不多，”郑文英拖沓着脚步，有气无力走到沙发边，呼气坐来，“算账算晚了，没什么事儿。”

她见沈听眠还在门看着，就问：“看我嘛。”

沈听眠夸她：“看你好看。”

郑文英笑了，嘴里有颗牙在发银光，刺痛沈听眠的睛。

去年郑文英有颗牙齿坏掉了，医生让她选假牙的材质，为了省钱，郑文英选了便宜的银牙。

“快去睡，别在这儿挤兑你妈。”

郑文英代了一句，自己起来去洗手间洗漱了。

沈听眠走到门，隔着墙跟她说：“你为什么不镶个陶瓷牙啊？”

郑文英在刷牙，糊不清地嚷嚷：“贵死了，再说我补的又不是门牙。”

她吐了：“你以后有钱给你妈镶个金牙。”

说完她乐了起来，笑呵呵的：“哈……金牙，到时候我去遛弯，肯定是最酷的老太太！”

沈听眠问她：“我要是赚不了钱呢？”

“赚不了？赚不了拉倒。”

“我要是不大，怎么办？”

“怎么着，你还想当一辈小孩儿啊？”郑文英气笑了，“别在这儿贫了，要是睡不着就去背几个英语单词儿去，快去。”

沈听眠又在门站了会儿，才走回去，他来到桌前，翻找着东西，好半天才一叠草稿本，那些本都还很新，只有几页有字迹。

他摸了摸那些没有的字，看着它们变成了缓缓移动的影。

愧疚和意在对死亡的渴望面前溃不成军，他不能再因为一善意和温就放弃了，犹豫不定是对死亡的亵渎。

沈听眠了一夜的梦，在挖东西，挖了好大好大一个坑。

在梦的最后，他用自己的丈量着坑，随后满意的退了来，上了墓碑。

可是好奇怪啊。

在就要醒过来的那一刻，好像有个茸茸的小人，他着一对翅膀，蹦来蹦去，严肃着一张脸，对着沈听眠比叉。

它气吁吁地掉墓碑，对着沈听眠很生气地说：“不许死。”

那是李牧泽的声音，沈听眠在梦醒后才发觉。

可他不想再被任何人了，他们会变成期待，然后压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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