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如今一病不起，这堡里现在也只有罗夫人和霍小二人能在他跟前服侍。”

“不知。”岑源摇摇，“或许他发现了，所以他将药都倒在了瓶里。”

“一雨后的青草味。”谢敛不确定。他说完，见岑源面凝重，不由又追问了一次：“这是什么？”

岑源解释：“仵作验了霍思远的尸，他死前并未中百草散之毒。”

丫鬟慌忙如实回禀：“一向是少爷亲力亲为……底每日送清上来，少爷自己给浇，不许我们手。”

自打霍思远死后，他就再没见过霍英。这桩事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加快了霍家的崩溃，金蟾教自然是最有可能的敌人，若是金蟾教，他们已肃清了最有权势的那一群霍家人，也已杀害了霍家一任的堡主，这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在猫在戏老鼠，无疑霍英此时就是那只老鼠。

二人双双沉默了来，霍思远已经死了，岑源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这个答案他们或许再也无法得知。

岑源眉一皱，四搜寻了一阵，终于又将目光落在了那个瓶上。他伸手指着桌上的茶盏对一旁的人吩咐：“你去取个杯给我。”

这倒有些意外。

“我也没有见过他。”岑源一丝无奈，霍思远的死，他的嫌疑本也很大，毕竟他负责了这段时间霍思远的药方，但因为药材的煎补都又专人打理，丝毫没有经过他之手，才算洗清了嫌疑。

谢敛拧着眉：“什么意思？”

谢敛闻言，心中一沉：“霍思远的药里当真被人了百草散？”

“那位罗夫人之前好像正准备去寺里小住。”

“就是一个煎药，一个试药。”

“荒唐。”谢敛眸微沉。

“百草散是青粉末，即溶，极难分辨也难提防，但并不是毫无办法。这毒有个特，用火焚烧之后会散发雨后的青草味。”

岑源沉声：“平日这屋里谁负责给换？”

那丫鬟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依着吩咐照。等她取了杯回来，就见他将瓶中的枯枝取了来，那药味更重。再将瓶中的倒杯，里来的，竟是一盏黑的药。

他手上拿着一支银小勺，上放了些细末，在烛火上烤。过了没一会儿，勺上的粉末渐渐在火上焦灼着变得焦黑，空气里升起了一缕白烟。

谢敛一手推开药室房门的时候，脸也是少有的难看：“外的传言可是真的？”

“是吗？”岑源苦笑，“那如今怕是不可能了。霍英这两天遣散了跟前所有服侍的人，汤药只经手她们二人。”

“能是谁哪？”岑源苦笑，“霍芷吗？”但这堡里最不可能在霍思远药里毒的人，也是霍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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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霍公屋里那碗药。”岑源叹了气。

“只能说那药里确确实实被人了百草散。”

岑源手上动作一顿，未直接回答，转而招呼他走近些：“你过来。”

谢敛一愣：“什么意思？”

谢敛：“……他或许是为了保护什么人。”

案前的人低摆着手上的活，却是也未抬：“什么传言？”

丫鬟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谢敛沉一阵：“他发现有人在他药里毒？”

药室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谢敛换了一个话题：“霍英如今如何了？”

他接着又说：“但这也说不通。若他发现了，为什么宁愿将药倒了也不肯声张？他停了药，与服毒也没有什么分别。”

“第二次。”谢敛轻声。第二次，现了百草散，却没有人是因为百草散而死。

“霍思远的药里现了百草散？”

岑源望着那碗药若有所思。这药时日已经了，早已经了大半，底的药渣刚刚倒来，沾在杯上，留一淡青的痕迹。他伸指捻了一，放在鼻底闻了闻，忽然急声：“立刻去将堡里的袁大夫请来，再通知大小他们过来。”

他站在药室柜前的一张桌案前，桌案上摆着一桌的零散药材，满屋弥漫着一草药味。岑源收拾了一块地方来，在前摆了一张纸片，上盛了些细碎的碎末，也看不是什么。

来，忽然间闻到一丝淡淡的药味。霍思远因为弱多病，屋中常年药味不散，这是常事。但这几日，屋门窗大开，药味已经散了不少，到了这里为什么又有这么重的药味？

“你闻见什么味没有？”岑源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