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关好门，池慕云才从路清明手里接过手机。

一个未接来电，一条未读短信，全都是来自陈思明的。

“哟呵，”池慕秋冷不防地现在她旁边，“又是他？语气这么黏糊。”

池慕云没理她。陈思明说话一直是那样，她习惯了，也不觉得有多么黏糊。

无吧。

“慕云，新的一年，新的开始，祝好。”——陈思明。

池慕云想着，还是给他回个电话吧。每次都是他主动问好，主动找她分享书籍、电影、音乐，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在外屋跟陈思明聊了一会儿，陈思明约她回b市后一起去买书。挂了电话，池慕秋打趣她一句“真理解不了你们文化人，谈个对象还这么咬文嚼字的。”

“对象？”正好从屋里来，惊讶地看着她们妹。耳朵真是一都不背，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一字不落。

“别瞎说，朋友而已。”池慕云无奈笑。

路清明低着，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外屋的动静。

没人知，她很清楚“对象”这个词的义。

今天的午饭格外丰盛，池慕秋一次来乡看爷爷，两位老人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端上桌来。

池慕秋碗里堆得老。池看着孙女狼吞虎咽的样，慈“慢儿……”

池慕秋得意地冲路清明挑了挑眉。路清明却没看她，低慢吞吞地数饭粒。

池慕云本不习惯给别人夹菜。可她看了一路清明，忍不住想往她碗里多夹好吃的。傻姑娘玩游戏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不知怎么了，有些蔫，夹菜的动作都比别人慢半拍，只吃面前那盘炒蒜苔。

池慕云轻叹一气，夹了一块炸带鱼细细地去了刺，放路清明碗里。

路清明筷停了停，把鱼拨到碗边，低垂着睛，依旧盯面前的蒜苔。

池慕云轻皱了一眉。这孩怎么了？明明是很吃鱼的啊。看起来是……在生气？

池慕云仔细观察，发现女孩腮帮有鼓鼓的。

她从未觉察过这孩的绪，这是最明显的一次。池慕云瞥了一池慕秋，难是被池慕秋给气着了？

她收回目光，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心酸，又夹了一块鱼，低把刺挑了，放路清明碗里。

路清明筷又顿了一，抬看了看池慕云。她是怪自己不吃菜了吗？路清明知，不应该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可她一想起大人中的“对象”，心里就很难受。

池慕云在外屋打电话，她都听到了。虽然听不懂池慕云在说什么，可那轻松愉悦的嗓音，让她意识地到了失落。

混混沌沌的脑，还不懂失落是何，便先受到了的酸胀，难受得连筷都提不起来。

但她很快就模糊地意识到，失落是不对的。因为池慕云在看着她。于是她低把两块鱼都吃了。

池慕云这才笑了笑，又给她夹了烩油，酸菜。

女孩乖觉地吃完，腮帮也渐渐放松来。

“小云，我跟你爸说了，”池说，“让他在城里给你嫂找个活计，住……”

池顿了顿，叹气“你爸都给安排。你表哥也一起过去。”

池天祥是在京城发迹的。家里很多亲戚都冲着他，直接奔京城去了。能帮衬安排的，池天祥都尽心尽力，尤其是池大姑和池大伯一家。

路文松的工作，也是池慕云外婆那边帮忙找的。

尽如此，表嫂还是不满意，总觉得池家没尽力。

“你表哥想去你爸公司，当个小领导啥的，”池叹息一声，“个小崽，他以为领导那么好当的吗？真好当的话，你爸早就让他当了！”

池慕云沉了一“嫂去城里也好。至少……”她看一路清明，“孩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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