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宁并未看向前方，却伸了左手，像是预料到了什么。

不过此时倒也不必猜测了。

[……这次万会武，盛鸣瑶代表大荒站，她修为飞涨，竟是在擂台赛上以筑基期的修为击败了金丹期的婉清，更在赛后当场结丹……]

[玄宁。]常云的声音在一片静默中响起，仿佛他就在此地一样，[我有一事，思来想去，还是要立即告知与你。]

茶溢了茶杯。

玄宁压了心底的汹涌澎湃的暴与不悦，侧过脸，鸦青的发丝略有些散，尾隐隐泛着浅薄的绯红，像是醉酒微醺，上那张清冷的容颜，如同仙人凡尘。

他需要确认，那个背影像极了萱儿的女

倒影凝在了一，黑压压的像是渊中的兽，肆意地嘲笑着玄宁被它探寻到的弱与无能。

鸦青的发如月光倾泻，散在了玄宁的肩，半遮半掩间，将他的神尽数归于黑暗，叫人看不真切。

可惜，如今这世上，没有人有本事见到这样的玄宁了。

可执茶者却一动不动，半反应也无，任由那的茶从淡青的杯沿溢向了石桌，又从石桌渗到了地上。

……

这茶既已泼，就不会回来了。

事到如今，反而是心能够最完整的保留住那些回忆。

此刻已是日落时分，天边的云朵都好似要被残余的日光吞噬，乍起一片火焰，倦鸟想要归巢，可人却想要走。

常云拜访大荒，无非是为了一件事。

无非是万会武中，那些无聊的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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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鸣瑶没有死。]

无非心。

况且，这飞鹤鸟来的不是时候，破碎了他的心。

那些前去的弟或输或赢，用常云的话说，是‘代表了般若仙府的脸面’，对于玄宁来说，这已经一也不重要了。

清冷如山巅雪的仙人将手中的茶壶放在了石桌上，壶底及桌面，发了“铛”得一声清脆声响。这声音像是孩童玩闹时无意造成的杂音，又因为没有了后续，反而为了空无人的山巅，更添上一份多余的寂寥。

玄宁总是如此，旁人很难猜到他的心绪。

玄宁转落座在了一旁的枯树石凳上，随手取了一壶桂玉茶，放在那已经透着些许老旧的石桌中央，又放了两个杯，一个在自己面前，一个放在了对面。

又是那些琐事。

只是这一次，随着空无一的上空忽而传来了一声极其悦耳的鹤鸣，玄宁注定要被打扰。

他没有驱使灵力，而是亲自用手提起了茶壶，先是给自己斟上了一杯，又站起，抬手要给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前的茶杯，也将茶倒满。

果然，一秒，一只工致华贵的小飞鹤落于了玄宁掌中。

他蓦然睁开，像是受到了什么似的，狭的眸透着厌烦，清冷的面容更加显得漠然。

一刻，玄宁的影如一阵白烟雾，霎时消散于这难得的瑰丽绮景中。

玄宁早已习惯，甚至还隐隐愉悦地期盼着心的到来。

……

那么人呢？

上面还绘有标志着掌门徽印。

玄宁微微合起手掌，那飞鹤霎时被灵力包裹，变成了一张墨蓝的信笺。

剩的话，玄宁觉得自己已不必再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