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沈漓安顿了一顿，他扭看向了里间，透过层层青细纱，隐约能看到床上女的动静。

盛鸣瑶愣住，她想起自己之前随夸了一句乐派的灵泉，却不曾料到沈漓安真的放在了心上。

可盛鸣瑶偏偏又挑嘴，糖葫芦的甜度、酸度、山楂的新鲜与否，甚至连麦芽糖的厚度都有讲究。

“时间不早了，瑶瑶你安心睡吧。”

偶尔，盛鸣瑶都会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清醒。

人家都这么问了，盛鸣瑶自然装了一幅极为困倦的样，她嘟囔了一句：“上次师兄为了接朝师，都忘记给我糖葫芦了。”

“好，师兄不会言。”沈漓安想对一个人好时，可真是纵容极了，“这次再给你加灵泉调制的桂上去，如何？”

可惜了，如果非要二选一，沈漓安永远不会选择自己。

可真是个小气鬼。

想起这些，盛鸣瑶的眶有些酸涩，她用力眨眨：“师兄不许言！”

玄宁真人门弟所在的山脉不远就是灵戈山。灵戈山上有新鲜的山楂，盛鸣瑶吃糖葫芦，时而就会托人山买一些。她给的钱多又大方，纵使旁人不喜她，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半晌，他轻笑一声：“师妹居然还记得……”

算来算去，盛鸣瑶吃了不二十糖葫芦，也唯有沈漓安得，最符合她的味。

“好，我知了。”沈漓安耐心得像是在哄小孩，“是师兄错了，等来年夏天，灵戈山山上的山楂成熟了，师兄给你最新鲜最好吃的糖葫芦。”

“卧薪尝胆十余年，原儿小安暗中筹谋准备，终于一举将自己的父亲拉，登上了家主宝座，族所有曾经看不起他、欺辱过他的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往昔不再现，往事不可追。

沈漓安坐在椅上，大半面容都被影掩盖，昏黄摇曳的烛火无法照映清楚他的神，唯有漆黑的瞳中绪翻涌，像是一望无垠又暗藏波涛的海。

说白了，般若仙府不是没有灵泉，虽然也许没有乐派的那么灵力充足，但用来糖葫芦哄哄小姑娘，也是足够了。

瑶觉得自己都不用听，也能猜到之后的结局。

盛鸣瑶竖起耳朵，沈漓安却没继续说去。

“原的儿小安成功了，那继室和继室儿小平呢？”

沈漓安笑了，温柔的声音比月光更：“瑶瑶，睡了吗？”

已经打算推着椅门的沈漓安愣了愣神，他没想到盛鸣瑶还惦记着之前的故事。

盛鸣瑶心中叹了气，微微阖上，用一糊不清的语气嘟囔：“不行！师兄之前的故事还没讲完！”

“继室在小安成功后，怕他报复自己，就上吊了。至于继室的儿小平，他当时才十二岁，无法相信曾对自己亲密无间的兄居然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于是变得疯疯癫癫，不再见外人了。”

沈漓安轻挥衣袖，合上了盛鸣瑶的窗，若非古朴的木窗‘咯吱’一声，盛鸣瑶未留意到他竟细心至此。

沈漓安说这话时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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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脚不便，但是之后承平会去乐派一次，我已经拜托他去取一些回来了。”

不，准确来说，沈漓安在说整个故事的时候，都很平静。

沈漓安失笑，都多久的事了，她居然还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