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伤势因为惩戒堂暗的缘故，只勉愈合，但一有大幅度动作就会崩裂。

比如刚才盛鸣瑶走得快了些，腹的创就又崩开了。

血迹没有太明显，盛鸣瑶也毫不在意的伸手摁了摁——她的手上亦错着未褪去的血痂。

一直没有声的沈漓安终于看不去了，被誉为‘仙府第一公’的他，一次在对辈说话时敛去了嘴角的笑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我师妹不好，之前又受了重伤，了惩戒堂。”

玄宁微微侧首，看向了自己的大徒弟。

沈漓安垂眸。

他从未反抗过自己师尊的任何命令，总是那么温和乖巧，完完全全地被人驯养。

可这次不同。

沈漓安一看到盛鸣瑶，一看她上的伤痕，一看到她嘴角嘲讽似的笑意，就会想起那日，他们在惩戒堂的对话。

他在愧疚。

为她脚腕上的枷锁，为她满伤痕，也为了……那日她在惩戒堂中，没有问的那个问题，

沈漓安避开了玄宁真人审视的目光，总是温柔轻缓的声音不由带上了几分指责的意味。

“如今既然没有确切证据能够证明我的师妹与妖兽勾结，那么，各位师师伯能否先让她回去养伤？”

满室寂静。

盛鸣瑶心中叹息。

之前在惩戒堂里，她知到沈漓安上有‘恐惧’在蔓延。又想起似乎朝婉清在苍破渊事时，沈漓安也在现场。

结合了盛鸣瑶脑中为数不多关于《仙途漫漫》这本书的记忆，她不难判定，沈漓安是个有奇怪洁癖的人。

他为自己、为旁人，皆蒙上了一层温柔表象，如今却被盛鸣瑶短短几句话和现实毫不留的戳破，只能竭力填补着自己想象中纯白无瑕的完象牙塔，祈求它不要坍塌。

徒劳罢了。

盛鸣瑶抬起，冲着沈漓安坐在椅上的背影笑了：“师兄，谢谢。”

怎么说呢？

沈漓安这滥的脾气，对着路边浪的一条狗都会心相助。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平日里的温和笑意，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不过盛鸣瑶觉得到，他刚才的那几句话，有急迫、有指责、有愧疚，也有真心。

这就够了。

沈漓安听到盛鸣瑶那句‘师兄’，意识回首，猝不及防便撞了盛鸣瑶带着璀璨笑意的目光。

这笑容一闪而逝，像极了百年前，在人世间看过的烟火。

他如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过山了。

“但是不必了，弟如今还撑得住。”

——这句话是对堂上的几位老说的。

“此事事关弟声誉，请恕弟冒犯。可若是今日当着众人面前不说清，一拖再拖，只会让谣言四起，连累师门凭白受辱。”

少女倔执拗地跪在地上，端的是一派光风霁月，正派磊落。

丁芷兰忍不住话：“行了，不就是一个匕首的事吗？先不说人界匕首中也许就混着几个妖族的东西，你们有没有想过，若这妖气，是在收妖途中沾染上的呢？”

众人一怔，他们还真没想过这可能。

掌门常云看向了正殿的盛鸣瑶：“在收妖途中，你可使用过这把匕首？”

“用过。”盛鸣瑶半真半假，“弟不太擅用剑，偶尔会以短匕藏于袖中，待妖族不备时，伺机手。”

受到几位老缓和来的气息，盛鸣瑶又补充：“弟自知修为不够，带匕首也是为了给师兄师们少添些麻烦。”

易云老笑了：“若真如此，到是我们错怪师侄了。不如掌门现在就把那匕首拿来看看？”

为了隔绝妖气，匕首被收藏在了金凤梧桐木的盒中，这段时间一直给了掌门在保，绝不会差错。

游隼见此同样冷哼一声，：“就将匕首拿来看看，免得被人说我们欺负小辈！”

常云作为般若仙府的掌门自然不可能将什么东西都放在边，他略沉片刻，对自己边的大弟吩咐了几句，那弟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就见弟捧着条的木盒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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