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杨镇的时候曾远远看到过一家卖猪的店铺，被劈成两半的猪用铁弯钩挂在门外，血顺着往滴着，充斥着重的血腥味，还有一些切来的以及不要的脏全堆放在一起，臭气熏天。

但荣记铺却净，店面是两开的，一门就是侧着的柜台，里并着红木桌，上摆着猪的各个位分得仔细，用网纱罩住，还有些大块的，挂在后。

空中也有血腥味，但不郁，陆书瑾扫视一圈，才发现铺两个角落挂着小炉，也不知了什么驱味儿。

掌柜正在躺椅上睡得正香，陆书瑾在铺转了一圈都没能将他惊醒，她只好走到柜台旁用手敲了敲柜面，“掌柜。”

这一声才将他唤醒，掌柜的忙直起来看他。

是个看起来年岁上四十的男，有一算不上壮的胖，耷拉着神不是很好的样。陆书瑾仔细去瞧他的脸，发现他脸暗沉，堆积斑，看起来萎靡不振，上又有一未散尽的酒气，猜测是个酗酒极凶的酒鬼。

她笑笑，说：“我打扰掌柜的打盹了？”

那掌柜摆摆手，打了个哈欠。

陆书瑾将玉佩拿来搁在桌上，说：“是齐公要我来的。”

掌柜见状，神当即一变，眯着睛笑起来，从柜台后绕来不动声打量她，笑说：“原来是陆公，等你许久了呢！我姓孙，全名孙大洪，你叫我洪哥就好，昨儿就接到少东家的吩咐了，要多照料你。”

“多谢洪哥。”陆书瑾笑着，“我平日在海舟学府就读，是以了学才能来，见谅。”

“海舟学府，好地方！”孙大洪：“无妨，这几日云城猪抬价，生意大不如前，好些时候都无人，没那么忙。”

“那我能来什么事？”陆书瑾问。

孙大洪将她看了又看，皱眉：“这切上都是劳累活，陆小弟的手是拿笔杆的，可不能累着你，不如就记账吧，正好我们店铺上一个账房先生走了，我识的字不多，只能随手记个数量，这几日的账都没记呢，你誊抄就行。”

这正合陆书瑾的心意，她：“那就多谢洪哥了。”

孙大洪笑说没事，带她去了柜台后方，搬来一个带靠的木椅，掏账簿和墨笔来，再拿了几张纸摆在旁边，指着说：“这纸上便是我这几日随手记的买卖，有什么看不懂的可直接问我就是。”

陆书瑾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孙大洪没有说谎，他的确识字不多。

纸上面大多都是一些简单的数字，还有些显而易见的错字，她又翻开账簿，看见上面整齐的字，统共记录了日期，一桩买卖多少斤两，多少银钱，字工整净。

陆书瑾一边提笔写一边状似随意地问：“洪哥，上一个账房先生似乎对此活计得相当认真，是何缘由离去了呢？”

孙大洪：“辞工了，许是不满意工钱吧，账房先生都是少东家直接安排人来的，我也过问不了那些事。”

陆书瑾应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照纸上凌的字去分辨一桩桩买卖，再誊抄在账簿上。

她发现如今的猪已经飞涨到八十文一斤了，翻看前面的记录，也不过才四十文，也就是说萧矜这一举动，让猪翻了一倍的价钱，买卖骤减。

“洪哥，如今猪涨价，来买的人少，那若是砸在手里岂不是浪费，如此一来又要降价，那还何须涨价呢？”她发疑问。

孙大洪躺会躺椅上，晃了晃脚说：“现在的猪主要销卖不是给那些买不起猪的人，不价格降多少，那些人买得都不多，主要是往富裕人家送的，一买就买好些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