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行，她必须想办法让萧矜离开舍房，否则的话她就得搬去另寻住。

开了窗之后声音尚有些杂，但关上窗后就只剩萧矜的声音。陆书瑾多年来都是久居，习惯一个人在夜晚念书写字，熄灯睡，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坐在桌前抄书，后隔了一个屏风，还躺着另一个人。

陆书瑾想，若不是因为她上有个不能被识破的秘密，她倒是乐意让萧矜留来住，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还能与萧矜隔着屏风聊天。萧矜不喜读书，那她就不聊书中容，说一些杨镇上那些骇人听闻的事，让萧矜用他那张骂人厉害的嘴解一解她心之气。

没多久，萧矜就被叮醒了。他夜间嫌弃并没有放纱帘，胳膊和敞开的膛上被叮咬了好几，萧矜一边要命地挠着一边坐起，一抬就看见屏风另一的灯光竟然还亮着，他原本要冲来的怒意被截停，疑惑地喊：“陆书瑾？”

“买吃的。”陆书瑾回答。

这边海舟学府，萧矜刚一走，陆书瑾就悄悄把窗给打开了，盼着蚊虫多爬些来，最好是把萧矜咬得夜不能寐，连夜带着东西回萧府。

“去哪？”他堵在门。

萧矜看了一闭的窗，走到她的桌边，一就看她在抄写《戒女》，皱了皱眉声气：“别抄了，现在上床睡觉去。”

她不知为何心不虞，并不想驱逐这只蚊虫。

银，我甚至怀疑这几辆银是先前她给我代笔策论从我这里赚去的。”

用过膳后，萧矜又去晃了一圈，陆书瑾则开始抄写《戒女》。

萧矜这看起来就吊儿郎当，十句话里八句不可信的人，竟然有着莫名其妙的守信用品质。他让随从上了晚膳，照例将陆书瑾的桌摆满，那些工昂贵的瓷一揭开，香气瞬间涌来，勾得陆书瑾肚不停地叫。

季朔廷听了就笑，“咱们学府也不止陆书瑾一个啊，梁堰和吴成运同样是寒门，你怎么不一视同仁，都给可怜可怜呢？”

“醒酒汤还没端来。”季朔廷言外之意让他再坐会儿。

“时间尚早……”

萧矜是打定主意要给陆书瑾这可怜孩好好补补的，晚膳准备的尤其丰盛，陆书瑾细嚼慢咽地吃了好些时候，撑得肚都疼了也没能吃完，在旁边看着随从将碗碟一一收拾。

一个桀骜张扬的少年。

他上的酒气散得所剩无几，神也清明得很，没用力地推了陆书瑾一把，说：“我让人备了晚膳。”

萧矜满不在乎：“我不是可怜贫寒之人，我只是可怜陆书瑾。”

但萧矜刚躺没多久，就自己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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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矜这一走久久不归，她看了外面的天，觉得有些晚了，便起想去肆买些吃的对付一，谁知刚打算门萧矜就回来了。

“你为何还没睡？都几时了？”萧矜起，赤着脚绕过屏风，就见她穿整齐地坐在桌前抄书，听到他的声音便转看来。

如此想着，陆书瑾伸手，将窗又悄悄开得大了些，蚊虫飞来现在她的脖手腕叮了几。这蚊虫极是厉害，叮咬之时就传来了相当烈的意，陆书瑾低一看，就见自己左手的虎旁落了一只，正在大地着她的血。

门一闭上，窗隙边的风声就变得尤其明显，和煦的风从外面来，从陆书瑾的面颊上轻柔抚过，微微掀起书本的一角，陆书瑾伸手轻轻抻平。她的目光落在纸上，那刻意模仿萧矜字的纸张上跃着烛台的光，但她的耳朵却是自由的。

或者她从萧矜的中听到云城之中的奇闻趣事，萧矜平日里就喜跟边的人谈天说笑，他一定会将事讲得特别有趣，让她开怀大笑。

“不了，回去吃晚膳。”萧矜摆了摆手，说：“我不回，他指定又去买那个破饼吃。”

“早什么早？

投在屏风上的影动了动，那传来陆书瑾的声音，“是我吵醒萧少爷了吗？”

她听见了窗外的虫鸣，风掠过树梢掀起叶的波澜，更远一些，从街上传来的喧闹吆喝，还有云城的报时之钟悠扬绵远。近则有灯芯燃烧的噼啪声，不知从哪个舍房传来的关门声，更近一些，还有萧矜平缓而富有规律的呼声。

“我平日这个都在看书。”陆书瑾回。

半个时辰后萧矜回来命人烧，折腾了好些时候才消停，沐浴净完就往床上一躺，整个房中寂静来。

萧矜嘴角牵了牵，面上浮现个笑，暗想自己果真神机妙算。

他的语气如此理所应当，季朔廷仿佛也找不到可以取笑的地方，见他一动不动，想着这些日确实也累到了他，便让他安静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