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瑾原本坠在队伍的最后，见他招手，便穿过人群来到裴关面前，颔首问好，：“先生何事？”

“你个本来就矮，还站后，待去之后文曲仙官哪能看得到你，你就站在最前。”裴关往她胳膊上拉了一把，将她安排在队伍的最前，然后从袖中摸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颜鲜艳的果，他递到陆书瑾的面前，“来，这是我在路上买的桃，你尝尝。”

陆书瑾看见桃上像是裹了一层，必是酸酸甜甜，极得孩和姑娘们的喜，她却不拿，说：“多谢先生好意，不过学生在来时的路上用过膳，已吃不别的。”

这一个果并不大，没有吃不一说，但裴关却立即意识到他的行为不妥，赶忙收起了果小声：“是我糊涂了，这是礼祠堂前，确实不该在这里吃东西，免得被其他夫看到了责罚。”

陆书瑾觉得他偷偷藏吃的模样颇为有趣，没忍住笑了笑。

裴关拍了拍手，扬声：“甲字堂的学生都顺着陆书瑾往后站好，个的往后，个矮的往前来。”

话音刚落，一个比陆书瑾还矮的学生就要往前走，却被裴关一拎住了往后丢，“你还想站领队前面？”

每个学堂都有一个领队，负责香，带领其他学生行拜师礼。夫们都觉得领队的这个学生会最先受到文曲仙官的庇佑，所以都挑自己比较偏心的学生，或是学堂中最优秀的那个。

陆书瑾偏看去，就见中间隔了几队的距离，萧矜站在丁字堂的最前方，乔百廉就站在他边上。

即便是旷学，殴打同窗，不写策论，劣迹斑斑，但在海舟学府重视的拜师礼上，他还是被挑选为领队，与乔院像唠闲话似地谈。

陆书瑾心想，这世哪有“平等”二字？

姨母能为一笔银钱而不过问她的任何意愿，就将她许给年过三十的瘸，这书院之中也多的是人凭着家世财富随意欺压弱小。

陆书瑾盯着萧矜，许是时间有些了，萧矜察觉到了什么，转看来捉住了她的目光，两人隔着遥遥距离视线对上，陆书瑾在片刻停顿后先扭看去别。

甲字堂最先礼祠，陆书瑾净手行过香炉，在门前接过夫递来的三炷香，平举于前，领着后的队伍不徐不缓地走去。

三尊石像站着海舟学府的夫们，皆是神严肃，乔百廉站在正中央，面容慈祥温和，看着陆书瑾时满笑意。

陆书瑾举香上前，恭敬行礼，后众人也齐齐效仿，拜过三大礼，她起将香在台前的炉中，就听乔百廉：“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求学路上自然布满荆棘，困难重重，不论失意得意皆是寻常，诸位只切记，定向上的初心，不惧求学的艰苦，方得始终。”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学生们齐声。

行过拜师礼，仍由陆书瑾带队，从礼祠的侧方小门陆续去。了门后气氛就松散起来，学生之间小声谈着离去，陆书瑾却往旁走了几步，停在了一个宝塔似的香炉旁，负着手仰细细端详。

她如此站了许久，吴成运从前门绕了一圈没找到她，便又重新回到后门来，发现她还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便走来对她：“陆兄，你站在这里何？”

陆书瑾原本就是随意看看，但还真让她发现个有意思的，她伸手往宝塔上一指，说：“你看，香炉上的东西，原本应当不是这个。”

那宝塔似的香炉上呈圆形，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游鱼，鱼皆朝着炉的方向，而炉上则是一朵绽放的莲。

吴成运看了又看，疑惑：“这莲，不就是咱们海舟学府的徽印吗？雕在炉上也属正常。”

陆书瑾却摇，正要说话，却听得后响起声音：“看什么呢？”

两人同时转，就看到萧矜正双手抱臂缓步走来，季朔廷落在后两步，这话是他问的。

两人后的丁字堂学生正陆续离开，显然是刚行完拜师礼从后门来。

他走到近，陆书瑾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烟香气息，像是方才行拜师礼时燃的香和另一香混在一起的味。她将萧矜仔细一打量，发现萧矜确实是重视这拜师礼的。

羊脂玉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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