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使常年住在金陵，朕总想去看看你，可又找不到机会。”

段殊竹连忙摆手，仍旧一副恭顺模样，“陛真是折煞臣了，若是有需要臣的地方，尽鸿雁传书，臣一定不停蹄来到陛边，只是臣无能，恐怕枉费了陛苦心。”

字字谦卑，儒雅谦卑。

皇帝心里纳罕，所谓闻名不如见面，以前与主使打时，年纪尚幼，只觉对方气质华贵，如今才知不可测，一句话也滴不漏。

“主使为何这样生分，朕就是想念你，盼着日日在边才安稳。”将段殊竹拉到缠枝金屏风前落坐，两人不行君臣之礼，倒像对故友重逢，“当年父皇离开时，将朕托给主使照顾，朕小的时候还被主使抱过，一直想叫声仲父，可主使总是谦让，说起来已经过去多年，当年在华殿……那里的梨开得可真啊！要是有机会，朕还想和主使去瞧瞧。”

殿是皇帝的母亲薛贵妃所住之，段殊竹在那里抱过还是小皇的陛，以前也繁似锦得闹，如今时光荏苒，只剩一座空空如也的房。

段殊竹笑了笑，年轻的帝王心思，十分会审时度势，不好奇自己突然来朝拜，反而不不慢聊起家常，可见沉得住气。

“陛若是不嫌弃，那臣就住到后，陪着陛赏。”

“这样最好，得我心。”

一边给橄榄枝，另一边亦接得丝，看来对方早有留的打算，这个天只怕不太平。

段殊竹小坐了会儿便离开，没有回闹的麒麟殿宴会，带着李琅钰直接后，绕过大雪覆盖的雪兰湖，一路来到兴庆殿前。

看守小兵不认识，但辨得衣服品级，尤其是看到皇帝边的李公公却对着位面容年轻公畏手畏脚，也知来者份尊贵。

两人哈腰，请去才晓得是枢密院主使，顿时吓得脸青白。

段殊竹独自来到斑驳的朱红大门前，瞧见厚雪积在门槛边，遮住了一旁的碎瓦残垣，他笑了笑，伸手推开门，抬走去。

轻车熟路，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

大厅几乎没有任何陈设，地面却依旧光可鉴人，迎面是座山青枝的屏风，后面有人席地而坐，正在一页页翻着书。

破旧窗被风得哗啦啦作响，那屏风也颤颤巍巍，似要跌倒。

段殊竹站在屏风外，抬环顾四周，房檐屋角悬挂着蛛网灰尘，没有女和太监的帮忙，很难清理，但双手可之都异常整洁。

脸上的笑得更开了，绕有兴致地问：“供奉好心，禁闭之中还把自己的日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

对方没吭声，对他的到来半儿也不意外，还是段殊竹慢悠悠绕去，一瞧见四角磨破的案几上是盏陈旧油灯，底放着几本书，俱是佛经与经。

“难怪啊，苏供奉修养呐。”

对方还是不搭话，一翻着《德真经》，漆黑发半落在双肩，上的青灰袍随风飘。

段殊竹也不急，依在屏风边笑盈盈，“若论起家经典，或许拙荆1可以探讨一二。”

翻书的手顿了顿，微微侧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