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院的台寂静空旷，窗外一枝玉兰斜斜闯视野，是舒梦芳在世时请人在这里的，说是到了天风景好，适合让女儿坐在这里写生。

洛卫东言又止，像是想要挽留，又抹不开面，只能将怒火发在旁人上。

“我拒绝。”

洛诗将那些好的回忆、无法愈合的伤，全数埋藏起来，冷静地与洛卫东对视。

茶歇桌旁的舒梦芳失笑：“你这样把孩都坏了。”

她偏了偏，以一奇怪的神瞧着她：

邬娟面上仍维持着一笑意，但被洛卫东当众不给面，看上去十分尴尬，没过多久就借上了楼。

石青的乌云后，隐约有雷鸣蓄势待发。

还没等洛诗开，洛澄牵着洛卫东的手从楼上走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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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卫东语气难得和缓，恍然让洛诗模糊了时间，觉得前的洛卫东是曾经对她无有不应的那个父亲。

“今天那位傅总也会来，所以我想，你跟他是同校校友，你在中间引荐引荐，促成这桩合作。”

“想要抢我妈妈的画廊，就来跟我打官司吧。”

她隐约听见有人讥笑，有人揶揄，有人暗暗挖苦她也有今天。

厅的客人们纷纷圆场，说些“小孩不懂事”“童言无忌而已”之类的话。

“小珩又闯什么祸了？”

洛诗盯着洛卫东瞧了几秒，忽而笑了。

洛卫东的话拉回了洛诗的思绪，洛诗停顿了几秒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以前看着多傲啊，原来居然真的连自己都亲生父亲都不知是谁。”

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小洛诗掰着手指数了一串，洛卫东全都答应来。

洛卫东单独将洛诗叫了过去。

别墅大厅里的晶灯却璀璨明亮，照在屋里每一个心思各异的人脸上，眉间动的全是变幻莫测的心思。

“您是为了这个，才给我邀请函的吧？”

但她唯一明白的是——

洛卫东如她预料的那样然大怒。

察觉到洛诗话里的讥讽，洛卫东好不容易和缓的脸又沉了来：

“认识，”洛诗面无表答，“那又怎样？”

“你怎么带孩的！没大没小，当着那么多外人无遮拦，这么多人瞧见，都在笑话我们洛家家教不严呢！”

洛卫东铺垫了许久，才终于切正题：

洛诗说完，果断利落地转穿过灯火通明的大厅，穿过对她投以形形目光的人群。

“洛诗，你现在是个大人了，说话要知轻重，办好了这件事，你妈妈留给你的画廊我不会动，我遗嘱里，洛氏集团的份和名基金也都会给你留一，你自己掂量掂量，现在是不是和我耍的时候。”

邬娟笑意微沉，描画了致线的眸扫过洛卫东旁的小姑娘，小姑娘怯怯地往洛卫东后躲了躲。

要不，我给你找一件我的衣服换上？”

窗外天沉沉的，似有一场暴雨来。

“有什么关系？”洛卫东任由小洛诗揪着他的发，笑，“我的钱以后都是我们女儿的，她想要什么，只要我买得起，还有不给她买的理？”

洛诗失焦的视线却落在更遥远的回忆里，晴朗的午后，院里繁华如云，洛卫东抱着她骑大，问她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

“那个傅予，你是不是认识？”

洛诗停住脚步，转打量了一那个对她讥讽冷笑的女孩。

原来他甚至连傅予的名字和脸都没对上过。

“你知洛氏集团一直都在寻求转型的事吧？现在时代变了，实业不好，业绩年年，你邬娟阿姨的侄拿了不少钱去互联网项目，也都没起来……”

“礼我给周姨了，既然您不迎我，我就先回去了。”

洛诗想不明白。

“在法上，把你用妈妈的钱发家，用妈妈的人脉壮大，再将她唯一的女儿赶家门，独占她所有财产的事告诉法官，告诉整个京海市的人——我等着你来告我。”

那时的洛卫东和此刻的他重叠在一起。

洛诗却没提洛珩的事，平静地开：

天彻底暗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