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凡间了，不过三个月，凡间的树就已消失了一半。另一半，恐怕连三个月都撑不到。

人化成了豺狼，绿迅速消失。

这个世啊，光秃秃开始，终将重归光秃，一片。合宗主虚弱地看向虞珊，她是快要死了，可这孩要挑起的是一个怎样绝望的担呀，她的大徒儿只怕连净的死都没有。

当所有粮吃光，再无木柴取，人吃什么呢？烧什么呢？

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怕吗？”宗主问。

虞珊望着快要油尽灯枯的师尊，声音哽咽，“”师尊，师尊再撑一撑，或许明天，就有指望了。”她没有回答怕不怕，宗门里好些人都死了，想到对她如父如母的师尊也会死，她怕得很。

“指望？”合宗主想起了岁古秘境那次，可惜末世衰亡，不是一枚朱果能够解决的。一方天衰竭，又有何法可想？即使神要救世，只怕代价——是神陨。

“外面还是都在跪求神女？”如今无数的神女庙起来，无论凡间还是修真界都传说巫山神女是世间唯一的神祇。绝境之中，唯有求告神灵，求神垂怜。

虞珊早已皱纹重的睛一亮：“顾首———神女，神女她一定会找到法的，她一定在为咱们找法呢，师尊撑一撑，撑一撑好不好？”也许明天，也许再几天，神女就会为他们找到路。她那样厉害，她一定能找到法的。都撑一撑呀，一天天撑去。

合宗主用苍老的睛笑着附和，可这一次她依然是不信的。神不救世，神还有九天，还有漫神生。这样的世，神如何救，所有的救世之法都是需要神的血骨骼来填，重塑这一方世界生机。儿大不好了，三十世界，神可以裂开虚空，重新往别的世，何苦留在这万末世。

可看着即使满发依然充满信念的大弟，合宗主只是说好。

虞珊用大氅裹了师尊，好像裹住的只是一把骨，曾经那样大的师尊，如今只剩大笔中一把衰弱的骨，随时就可能咽最后这气。虞珊心酸楚得厉害，她转看向黑漆漆的天，蠕动的角无声地呢喃着，“她一定不会放弃我们，不会放弃我们，她不会的……”

南山之的顾家背靠南山，柴火还是够用的。此时顾家大家顾耀祖握着眉都白了的二弟的手，苍老的声音似乎嗬嗬带痰，用极大的声音在二弟耳旁喊：“你呀，怎么老得比我这个大哥还快。”

顾耀宗老得睛都快睁不开了，脑都混沌了，好半天才听明白大哥的话，先就笑了：“……我……无用…什么都不如……人。”但他女儿，他女儿，比谁都。好些人都说那不是他女儿，他不信，那就是他女儿！待他多好啊，从来不嫌弃他，怎么就不是他女儿了，就是！顾惺宗此时怀里还抱着一个致的盒，要不是他女儿，能这时候都还想着他，让仙山的仙人给他送灵石宝参？是他女儿，那些人还说他糊涂了，他们才糊涂。

随着二弟的动作，顾懂祖也看到了那个宝盒，神女有心，还想着他们这些凡人，特特派人送来好些东西，全靠那些，面的弟门人才能保住命。如今修真界到都在死人，只有他们南宗，匀一匀分一分，都活了来。

顾耀祖看着越压越厚的黑云，看着世间越来越的暮气，只是不知，族中门里这些孩，还能活多久。他跟二弟，都是老不死的了，只是面的孩，还都年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