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一抖,他看向掌门师兄,二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虽然已经过去四百年了，可午夜梦回,依然亏心。两人都从未提过这件事，整个修真界知真相的人，都约好了一样闭了嘴。

不光他们亏心，整个修真界那么多大宗门,哪一个那件事上不亏心。

致虚老摸到茶杯端起,连喝了两,才能说话来,他僵笑了一笑：“那人，也算讨了回去。”

“西江村的人呢？”掌门幽幽问。

就听寂静的大殿响起哐当一声脆响，是致虚老掉了茶盖，碰到了茶盏。他终于连僵笑都维持不住了,一张脸没什么表,喃喃：“师兄,当时我们难有别的选择吗？”

不是掌门还是老一时间脸上都再无任何表,只是愣愣看着外面无边的黑夜。这个世，残酷到让人变成了鬼。修真界人人都知四百年前现世的尊穷凶极恶，而他罪恶的明证就是西江村屠村事件。可那些面的人却不知，西江村屠村的，不是尊呢。

不知谁呼一气，这漫无边际的黑夜，何时才是啊。

被传送到南山的赵曼突然问顾盈：“你说她，还愿意见我们吗？”如今见她们，都意味着麻烦。

顾盈毫不迟疑答：“二堂肯定会见我。”言外之意，见不见其他青山宗的人她就不知了，说到这里她正转向赵曼：“大师，我只负责传话，二堂怎么决定是二堂的事，我不会迫二堂。”她是顾家人，宗门与家族之间，她不会站队。到了非要站队那天，她也是要站家人的。

赵曼了，“理当如此，我明白。”

顾盈激地看了一大师，又解释了一句：“大师，你大约永远会不到当年青山宗中，我们活得有多难。”不临其境，永远不知一个跟团女主站在对立面的女修，有多艰难，多可悲。这些年来，顾盈常常想起当年旧事，想起那些笑话中的二堂，其实二堂只是不服，只是不喜白瑶。她当年不理解二堂为何与白瑶比，带累得她都被人嘲笑针对，可当她安定来能够设地为二堂着想，才一日更比一日会到二堂有多难。

二堂那时喜大师兄，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喜到会厚起脸跟着大师兄。可大师兄偏偏只喜白瑶，而白瑶呢偏偏没心没肺一次次把二堂跟大师兄推一堆，每次都让二堂更加看到大师兄的为难和躲避，让她愈发难看。后来二堂都避开了，可白瑶还是天真地撮合，天真地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