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湛的睫颤了颤，就是不知她想拿回的东西包不包括那个被她看上的男人陆湛垂落的手攥了攥，又松开。

顾回慢慢压翻涌的绪，看向陆湛：“又承你大恩，我会还的。”即使是陆湛，为了解封印，也必然要付代价。那是神族的封印。

顾回说得很诚恳真挚，这是神女的承诺，多少人想要。可陆湛脸却又难看了些，她这话明明没有哪里不对，但就是让陆湛心闷闷的不痛快，要不是看她连家都丢了，家里东西都被偷了，陆湛几乎又要忍不住说些什么嘲讽她了。让她总是让他不痛快。

可顾回的平静，却让陆湛收回了到嘴边的狠话，看到她明明愤怒明明悲伤，可偏偏还是自己一个人一一压了去，让自己如常，一副若无其事的样，陆湛的心一痛。这个傻难从来不知，她如常的样从来不是平静。她整个人都像山间无拘无束的风，当风停来的时候，那不是如常。

可是自打巫山失去战神，顾回就变了，她变得更多时候以平静面对这个世界。只有在那场封印神格的短暂回里，短暂地忘记受损害的巫山，忘记死去的战神，陆湛才又看到全凭本的顾回。

陆湛明明对世上万事都不上心，可他偏偏就能看顾回始终咬牙的平静，偏偏就能看破她撑的一切，偏偏就能看破她故作的清冷姿态。他偏偏就能看到她学习一切，不顾一切变。连她偶尔不经意的茫然，陆湛都能看到。陆湛心疼她，她突然就被迫走上了一条并不好走的路，从成为巫山主人的那天，她就要肩负巫山。她学着成熟，学着冷静，学着狡黠，学着——迎合

陆湛看着这时候都不忘对他微笑的顾回，既怨恨，又心疼。

明明不想理会她那让他不痛快的“大恩”，“还”，陆湛还是冷着脸应承来：“等你还。”

这话让顾回又了轻轻的笑，带着让人心痛的茫然，也带着执拗的定。

顾茴左手抓着右手腕的薜荔手串，整个人缩得那么小，而她要挑起的责任那么大。

他们都知，顾回真能还陆湛的时候，必然是她登重启巫山的时候。那日好像遥不可期，可顾回，势必要它到来。

这修真界，有底气敢欠陆湛分，敢说自己能还他的人，还真没几个。但巫山神女不一样，她可是统御巫山的鬼，血脉里动的上古神血，不是救牧野的恩还是解手串封印的恩，连杀皇甫川的她都承了，顾回还不起，但终有一日，山鬼顾茴，还得起。

好像终于从那突然袭来的庞大绪里走，顾回的笑慢慢变得柔了一些。陆湛肯把手串还给她，让她心里对陆湛更放心一些。他为自己这样费劲儿，总不至于一恼怒把自己杀了，多不划算这样想着，顾回的笑更轻松自在了一些。

看得陆湛也忍不住抬了抬嘴角，这人总学人大，可其实就跟个孩一样。

陆湛心一轻，这人终于又兴起来了。世人再痛彻心扉的伤心，在陆湛中都是浮光掠影。可这人明明没有心，可她伤心起来，却让陆湛的心都跟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