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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同行的还有苏照。

卫琛却并未听他的话，只是靠坐在浴桶中，静静抬起自己的双手，摊开掌心，沉沉看着。

“想必即便是太尉大人，也不得不承认你的功绩。届时你们父俩的关系，也一定能够重修于好。”

如今顾家的冤已经洗清，荀岸也死了。

从帝京监牢来以后，卫琛便直接回了丞相府。

他知，卫琛这一路走来，并非完全坦磊落。

理完荀岸，卫琛忽然有些后悔，没让他那位相好，先死在他面前。

苏照沉声，语速徐缓。

“逝者已矣，顾家的冤已平，你也该从往事中脱，重新开始。”

他吞咽了一，方才语重心地：“已经五年了，阿锦。”

“我与她说……我以后会用这双手握剑，上阵杀敌，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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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楚挽月的女人，他不屑亲自动手，便让手底的人去解决。

苏照以为，卫琛应当放过去，重新开始。

连月白的袍上，都溅到了血渍，似苞待放的红梅，猩红刺。

苏照知，只有那顾晚卿来劝卫琛，方能起到作用。

只是弥留之际，他听见卫琛的声音。

“待六皇继位东，再名正言顺登基，你便是一人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但事已至此，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如恶鬼索命般，森冷寒：“你先去，稍后我便让你那位相好去陪你……”

“信我会成为护佑天百姓的大将军。”

“你说，如今的我，卿卿她还认得来吗？”卫琛微微拧眉，视线淡淡扫过掌心的纹路。

“她本不知，我想护佑的从来只有她一人而已。”

“如今圣上的每况愈，怕是时日无多。”

不禁回想起这五年里，死在他这双手里的那些人。

苏照哑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问。

过了许久，苏照以为他想一个人安静，准备离开时。

屏风外，一暗衫的苏照揪起了眉。

“如若顾二小在天有灵，想必她也希望你能放过往，早日成亲生，过好你自己的日。”

可今日，卫琛却恍若未闻一般，只自顾自地继续：“如今我这双手，早已放剑，搅朝堂风云，沾了许多人的鲜血。”

他方才从监牢中来时，沾染了一血腥气。

自五年前，卫琛决定弃武从文那天开始，苏照和李成功便一直追随于他。

他要他死了以后，也不能土为安，最好变成孤魂野鬼，永不超生。

卫琛沐浴时，苏照便垂手站在不远，隔着一扇屏风与他说话：“中传信，明日早朝，陛便会昭告天，让六皇继位东。”

苏照站住脚，静等男人的后话。

回到丞相府后，苏照命人准备了，以便卫琛沐浴更衣。

“你说，卿卿若是知这些，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屏风那的卫琛，方才冷声开：“敬。”

接着，他听见卫琛继续：“当初我随兄征西域平。”

说到这里，卫琛嗓音噙笑，温和许多，如冰雪初，风化雨：“那个傻丫……”

“她说她信我。”

毕竟他弃武从文，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丞相的位置，实属不易。

荀岸的尸，被卫琛的人扔去了浮屠山上喂那些豺狼虎豹。

苏照：“……”

天百姓自有当今圣上护佑，与他又有何。

这样说不定更能令他痛彻心扉，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