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帕沾在君洛宁脸上轻轻过时，她满脑都是梦里指尖抚过的，看见他苍白的面颊，她就想起梦里亲上去的觉。

她都不敢去看君洛宁薄而饱满的形，怕自己真的亲上去。

她一定是疯了。

君洛宁等了半晌，没听见回音，却听见压抑的噎声。

怎么又哭了，这回他可什么也没说。

“又哭什么？”

“我、我……”她说不。

君洛宁觉到了不妙，他放缓了语气，甚至带了几分轻松与笑意：“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的。”

说以他与丁羽的夺舍之仇，其实这话说得有无耻了。然而君洛宁多年教书育人兼任知心兄的经验着实太过丰富，这句话缓缓说来，不觉就令人放松。

但丁羽放松之余，又更觉羞愧。

“我生了邪念。”她鼓足勇气糊不清地哼哼。

君洛宁亏得是耳力众，不然本听不见。听见了更奇怪了，就他所知的这个徒弟，不说心如赤吧，也是心到有傻，自己险些夺舍，她回来发了场脾气，也没别的举动。

她能有什么邪念，到了这形之于外惶恐不安，几近生心的程度。君洛宁更慎重了，他知一个理不好，只怕这个弟也要跟歌一样，落什么病。

“小孩家的，别把事看得太严重。”他语调轻松，面上带了笑意，“你这样年纪的弟我见得多了，把事看得天大，自以为一被人发现就要万劫不复，其实说来不过禁足几月挨打一顿的事。”

丁羽看着他的，上有前几天忍痛咬破的伤，梦里也有，自己咬住着，仿佛还有血的味。

“我对你起了邪念！”她几乎崩溃着大喊来，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自己再胡思想去。

君洛宁被她震住了。

丁羽更羞愧了，全说来，她认命了，师父会把他当成秦燕那样的人吧。更别说在这个时代，师徒侣是有违常的。就算在她的时代，还没师的师徒恋同样不受鼓励。

君洛宁没说话，丁羽再也受不了了，就要落荒而逃。

突听君洛宁问：“什么起邪念，你别急着跑，丢我在这里不明不白的，说清楚。”

这简直是刑罚，丁羽想，要她自己说来，简直是一折磨。

然而话都说到这儿了，丁羽也自暴自弃了起来。她并没因为自己了这样梦而自我鄙夷，但她受不了梦中人是君洛宁，更受不了醒了之后隐隐的念。

她不是偶然受了刺激了一个梦而已。她好像是真的，真的生了不该有的念。

毕竟，君洛宁现在的境，可不是能让人意的啊。

“我梦见你了，我梦见我……”她无法措辞，最后说，“梦见我跟秦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