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轻轻走沈怀里的小枕，一阵温和的淡香便瞬间将他萦绕，大清早的，却几乎让人有些眩。

“我是想早些睡，可是我睡在床上就开始害怕。”沈喝了白，气得狠狠蹬，“我知不该多想，可是我一会儿忍不住害怕背书写字，一会儿忍不住想再睡不着，明儿又得起不来，越想我越睡不着。”

还越想越生气。

思来想去，都要怪林景珩那个混账东西，没事关心起她来什么，说服了太后娘娘要送她学堂，必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沈青只是定定看了看她困倦的小脸，随后默不作声叹了气，把枕又给了她，“你睡会儿，我去驾车。”

沈青有意行得慢了些，沈原以为自己睡不着，不想在这车轻柔的晃悠中，还真的靠在襄金的上睡了一小会儿。

只是起来后就被襄金嫌弃得不行，“姑娘越发像个小猪了，把我裙都沾了好大一块。”

学堂就设在里文渊阁临近的一个小殿中，分东西两殿，西殿较小、人也少，是当年明帝谢行野所设的女学。

那时女学倒是声势浩大，就连平民家的女孩儿都有机会来旁听，可惜小两百年间来，西学便愈发委顿了，现如今也不过十来个女学生。

沈在学门和沈青分开，听了对方耐心细致的嘱咐，只是心不在焉地，分开后便耷拉着脑袋慢慢去向了堂。

襄金茜玉随侍左右，两人都有些费力的提着沈的学橱，不过她们此刻的表却是有些心虚。

“别这么畏畏缩缩的。”沈来得迟，自顾自挑了个最末的位置坐，小声教育她们两人，“把脸横起来！个不好惹的样，这样别人才不敢欺负我们。”

襄金茜玉二人对望一，都没吭声。

别人家上学，带得是笔墨纸砚，她们小上学，那学橱里装得全是零嘴、枕、话本、九连环，甚至还有一副牌……

若不是茜玉偷偷去，沈本就没想起来要带什么笔墨纸砚。

虽说沈尽量不发什么动静，可是这学堂里坐着的那几位姑娘，却都忍不住偏过来打量她。

她右侧的那个穿玫粉撒兰襦裙的女，还默默换了个位置。

沈懒洋洋望了她们一，那些视线便又全都缩了回去，像是有些怕她。

虽说只来了都城三个月，她沈大名，却已是无人不知，且，名声确实不大好听。

除了一个穿墨大氅，现今正慢慢脱的那个形挑的女——李如卿。

她是现今齐国公家的嫡女，正冷眉冷地打量着沈，察觉到沈的视线，还淡淡挑了眉。

这里全是女孩，人数已经到齐，不免有些叽叽喳喳的，似乎是在小声议论着沈，随后这些窸窸窣窣的小动静，便被一阵清儒雅的声音所压，“抱歉，我来晚了。”

林景珩。

他自正门而，走了几步后却忽而怔在了原地，底似乎涌了一阵迷蒙，只短短一刹，便若无其事的来到主位。

他又被那些闪回的画面所困扰，似乎每次见着沈，都要经历这么一遭。

可是今天，那荒谬的景象，则真实的让他有些焦灼。

此刻，最前面那年幼的小公主不小心掉了只笔在地上，恰好在了林景珩脚，他便不在意地弯腰捡起。

随后他听见齐国公嫡女那刺耳的一声，“狗。”

第21章

林景珩僵在了原地。

那梦境般将他撕扯的画面，重现了。

也是这么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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