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渊从那屋里来，神森严可怖，跟在他后面的庆俞手里提着一个包袱，沿着抄手游廊走过来，经过她的窗前时似不经意斜过，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

发松散，她两手撑着颌，袖到臂弯，木呆呆的看人，窗纱遮掩，仍见那两只胳膊莹白柔腻，碎发浮在鬓侧，懵懂态。

少年姝莫过如是了。

呆笨的看不好恶，终将会误歧途。

顾明渊收回视线，快步游廊去。

庆俞提的包袱里掉来一个黄豆大小的金珠，发清脆铃声，庆俞赶捡起来包裹里，小跑着离开。

沈清烟赶了窗台，跟雪生，“我就说他不好，都顾二爷房里抢他的金了。”

雪生讪讪，“……小的听着像铃铛。”

沈清烟也懒得计较是金还是铃铛，她现在潜意识里把顾明渊想成坏人，就觉得是顾明渊抢人财了。

她对顾明祯报以同，打着哈欠睡了。

——

自那晚顾明渊来过学舍后，顾明祯在沈清烟面前甚少调笑了，也不再变着法邀她学舍，让沈清烟安生了几日。

看着近月末，沈清烟越发想念柳姨娘，数着日等假。

这日晚，她把周塾师代的功课温过一遍，确定明儿若被问到不怕答不，才准备洗漱。

雪生神秘兮兮屋，对她悄声，“少爷，他们又跑去了。”

沈清烟登时来了神，急着要屋。

雪生不放心，“再有几日就能回府，这夜里族塾也不安全。”

“父亲让我别念着家里，就算有假他大概也不许我回去，我太想姨娘了，”沈清烟失落，她都快一个月没见她姨娘了。

雪生便再不舍得拦她，陪她摸屋，一路去了角门，还如之前那般，跟那守门小厮充大爷，小厮自是恭敬的开门。

两人轻轻松松走族塾，沈清烟小小的拍着呼气，跟雪生笑一，还没笑完，就见巷里站着几个人，正是荀琮一伙人。

沈清烟打了个颤，想退回角门，可角门已关上，她推都推不开。

“你跟着我们来什么？”荀琮问她。

沈清烟结结，“没、没什么……”

“看门小厮说，你上回也跟在我们后面走的，看不你胆不小，”荀琮哼。

沈清烟冷汗直冒。

赵泽秀却笑了，“沈六，你也像我们一样来玩的？”

沈清烟连忙顺着他给的台阶，“是、是的。”

赵泽秀立刻，“横竖都是来玩儿，你不如随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