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她意识到。

她一片混沌中，像个孤魂野鬼四飘，嘈杂的人声侵这片无边无际的空间。

她沉心去分辨，每个人都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声音最清晰的是个童声，在这个声音里，有个词现的频率最多。

“阿布来因。”

她跟着重复。

是什么意思？

空间片片破碎，最后一句是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声音，在呼唤谁。

“……”

她睁开，意识渐渐回笼。

盯着天板的吊灯怔怔发呆。

“阿煜，你醒了？季桐去吃早饭了，先喝杯——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接过去，接着，杯从她手里落，先是了被褥，又砸落到地板上碎裂。

她忽然：“尤利娅，那个人喊的是尤利娅。”

“阿煜？”

顾泽担心坏了，不敢打扰她，轻声：“你别动，我换条被，等我收拾净再床。”

等顾泽忙活完，她清醒过来，着胀痛的太，“我了个梦，不要，你放心。”

她噩梦是常事，顾泽习惯了，比起从前半梦半醒要拿刀砍人，失手摔个杯不算什么。

顾泽坐在床边让她靠着，重新递过一只新的杯，手搭在她两侧来回，一动作行云。

“季桐说，你让我给她上术实战课？”

“啊，啊嗯。”

她把昨晚两人说的话，捡重说给顾泽听。

“既然是为了让她讨厌我，我是不是应该——”

“打住。”

她回过，警告地看向顾泽，“不许故意重手，她才刚来几天，没经过系统训练，哪经得住。”

说完，她还不放心，再次调，“你给我有分寸，我晚上去看，但凡她上有一见血，你就一个月别来睡了。”

顾泽言又止，脸上明晃晃写着“你在为难我”，是把嘴边的话咽去，“知了。”

……

吃过早餐，顾泽领着季桐去上课，她琢磨着，朝医务室走去。

昨天在医生那儿看见“尤利娅”，当晚梦到，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算合理。

然而那奇怪的语言，清晰，连贯，自成系，其复杂程度不像她自己能生造来的。

梦的“创造”能力较弱，“复现”能力很，藏在潜意识里许多被遗忘的东西，往往会在梦中重演。

因此，她确信那是一段记忆，至少有一分是。

她忽然顿住脚步。

不行，她如果直接问医生“尤利娅”是谁，她的记忆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人，跟他有什么关系，无疑是把自己这可怜的报都去了。

医生要欺瞒她简直易如反掌。

不如演场戏。

她从腰间摸匕首，都不眨地连着袖割破了手臂，随后回去，跌跌撞撞地扑上医生的门。

“砰砰砰！”

“医生，呜——”

医生一开门，就被撞了个满怀，比起怀里温的躯，他锐地察觉到她上的血腥味，这让他焦急。

“苏南煜？”

“呜……”

她虚弱地倒在医生怀里，疯了一样锤着，“好痛，呜，什么，救、救我。”

“苏南煜，别动，把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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