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猛然睁。

少年阖目，修指骨住一通苍白的短笛，横于畔，三两笛音，借风而奏，徐徐传来，在这泓峥萧瑟的夜中，显得格外飘渺悠远。

她蓦地想起幼时兄所讲的异闻怪志，说是山间有鬼，貌似好女，人声，婉转动听，以歌惑人，喜生啖人。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只见明月悬，垂坠孤枝之。

似得了许些乐，他跨步上前，只听那细细的嗓音透着哭腔，以手遮面，向后蜷缩：“别过来…不要吃我，呜呜…”

殷晴齿生寒，如捣蒜：“对对…”

不过须臾，一帘新月绽浮云，夜如暮霭霭，只剩零星微光，再不能辩识前路。

发白如霜雪的少年不知从何而来，正坐枝之上。

只觉他越瞧越不似真人，更似山间怪，妖异非常。

夜。

殷晴这才惊觉，少年修如玉的指骨之上，爬着一只黑纹翠青虫，嘟嘟，鼓囔囔的缓缓蠕动，直叫人一阵恶寒。

“从未洗澡？”少年轻声慢问，畔挂笑。

其声琤琮，如玉相撞，如泉汀零。

月清辉洒，少年轻笑一声，从树冠一跃而，激起寒鸦阵阵，鸦啼如婴孩悲泣之声，响在这寂寂山夜，更是凄然可怖。

殷晴叹息，只得停脚步，原地歇息。

那双线条凌厉的忽地一睁，狭的眸漆黑幽，薄而锋利的一挑，个极苍白的笑：“你说呢——？”

殷晴双目圆瞪，直直向后跌去，她确信他就是故事里的山鬼：“你——别过来！我不好吃，我从来都不洗澡！”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缠她柔的发，轻轻一扯，殷晴“嘶”一声，抬起双盈盈泪，正对上少年似笑非笑的脸：“对吗——小青。”

--

少年脚步未停，他这人天生反骨，生来作怪，若让他往西，他绝计往东，若让他停，他偏要向前。

她拾起一树，嘴和手都在打颤：“你你…你是何人…是人？还是鬼？”

可在这万迹无踪的大山，无端冒一个难辨雌雄的人，殷晴只觉后背发凉，一阵惊恍。

“别过来！”

那虫似通灵，听少年这般一说，倒是一张小，满嘴尖尖獠牙，细细密密的小齿，看得她寒卓竖，险些惊叫声。

是低沉悦耳的少年音。

殷晴警惕退步，她看那白发少年仅握笛而坐便若临风玉树，若只是平路相逢，难免不会称赞一句：好一个怀瑾握瑜之相！

有猎猎风来，动少年发飘飞，如夜侵霜，拂起一红裳飘渺，若赤练当空。

听得殷晴心惊胆颤，抖如筛糠。

他猛然凑近她，呼灼，呵气如兰：“可我怎闻着——你这香的？勾得我腹中馋虫…蠢蠢动。”

殷晴刚睡未久，耳畔忽地传来一阵清幽寂寥的声响，其声呜呜，与风相和，时起时伏，如诉如泣。

月惝恍，坠在他姣的面容之上，眉目如山川之，五官若凌云之月，本是幅空灵清绝相，偏在额心系有一红带，平白添了份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