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赶来，为何却不看她一？”裴闻钦的话音被迎面砸来的酒杯仓促掐断，他侧躲过，那白玉酒杯便碎在墙上，凄惨落地。“你倒是看了，心如何？”夏昕淳重新拿了个杯给自己倒上，仰饮尽，角勾个讥诮弧度。“陛，”裴闻钦垂眸看着从壶嘴倾倒的清冽酒，不知到底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不会再回来了。”夏昕淳抵在边的酒杯顿了顿，接着又是一饮而尽：“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裴闻钦端起酒杯，看向他：“陛若无娶妻生的打算，那就该尽早挑选好一个继承者培养起来，再晚些，微臣怕是心有余力不足了。”更多免费好文尽在：iyuzhaiwu“呵，二十就想着告老还乡？裴闻钦，我修养了两年，你还当真以为我成了什么良善人了？”他伸手，在他手腕一托，迫着他咽酒杯里的烈酒，看着他被呛得直咳嗽的模样眯笑，“我一日不退，你也休想放一切去过你的清闲日。”裴闻钦被呛得圈泛红，他抬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学着夏昕淳的模样仰一饮而尽。清凉的酒顺着留一路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前浮现的却是覃府重新见到的那张脸，以及比这还要痛上一千倍一万倍的心如死灰。“那就，看看我们能走多远吧……”泪顺着他泛红的尾迅速没鬓发，空掉的酒杯被放回桌上，他的绪又重新回到无懈可击的平和。夏昕淳轻笑一声：“还用你说。”黎蕴扬手制止了一旁想要上前提醒的仆从，示意跟在后的秀清将守在院中的人们全带走后，这才抬脚走向披散发坐在坟前又哭又笑的那个人影。起先他并不知为什么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回来弟弟就“疯”了，直到他在新帝的提示再次见到了回归覃府的覃与。他才终于在震惊中逐渐理解了弟弟中所说的“覃与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什么意思。这叁年间，看着弟弟白日清醒晚上发疯，得空便守着那座空坟时而人般絮语，时而仇人般控诉那又哭又笑的癫狂模样时，一开始他是庆幸的。庆幸自己清醒地用家族重任守住了自己的心，庆幸自己在最后的关远走他乡为推翻旧帝而忙碌奔走。可随着父亲蒙冤昭雪，黎家东山再起，他和弟弟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路，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他竟又觉得空虚，甚至是后悔。称不上多么烈的绪，却日夜像是蚕桑叶般，一地侵蚀着他的梦境，继而是现实。仿佛在一切屏障阻碍消失后，那刚刚萌芽还未来得及成就被他掐断的，又一次死而复生地茁壮起来。他同她仅有的那一相，一遍遍地在梦中不断回放，梦魇一般叫他无从拒绝，几乎夜夜要将他疯。可每日醒来，他又得装成最若无其事的样去理一切到他手里的公务。有时候，他甚至是羡慕阿蓄的，羡慕他拥有着倍于他的、同她相的滴滴，羡慕他能无所顾忌地展自己的绪，羡慕他不用背负黎家的荣耀偏安一隅地守着这座空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任何人打扰。

可黎蕴只能是黎蕴，即便她不曾离开，他和她之间也不可能再一步。无关乎中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人，君臣，兄弟，而是，责任。他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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