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见他双目清明，半不似先前见着潘迎晓时诸多失智行为的模样，角扬了扬。

更……恨他自己……

后一步远的秀清将他送到，立刻识趣地退了去。

“送她去了？”覃与站直，视线掠过他，落向走近的盈馨。

可一秒，一切又仿佛全是错觉。

“穿回去吧，我不冷，”她收回手，视线仍盯着院里的草木，“且陪我在外边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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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中，总得保全一个呀。”和他分不差异的那张脸因为药一片卡白，却仍撑着笑脸安红了眶的他，“黎家往后，还需要你来延续。”

比起在覃府时候，此刻的她装扮更加随意懒散，却不知为何透一寂夜的清寒。像是孤冷悬于天际的月，可望而不可即。

盈馨握住她意收回的手，自怀里掏帕替她仔细了手心沾来的汽，柔声:“小该回房了，黎公都来了。”

“是，安排了车夫一定将潘公送到客栈。”

他应了声“好”，于是又将披风系回，默不作声地与她隔着寸许的距离并肩站着。

目光斜向一旁的少女，思考着她这样单薄的里那究竟从何而来时，不经意被她松垮衣领里透的一弧青涩扎了，他连忙收回视线，却明显觉到耳尖泛开的。

这会儿的雨不大，密密打在叶片上织蚕桑叶的细微沙沙声，檐的灯光照亮那如游丝般的雨线，像是一轻若无的金线坠落，他受到了一久违的宁静。

他手里尤带着温的披风被她挡在离她肩膀一寸，手腕已经受到了她肤里透的。

章吃掉一个

黎蕴来时覃与正靠着廊看雨，她披散着发，灯光在那比墨还的乌黑上一圈橙黄，纤瘦的掩在略显宽大的两件单薄衣袍里，听着脚步声漫不经心地偏过来，眸光往他面上一扫即收:“来了。”

是盈馨。

鼻尖清新的草木香气夹杂着夜雨的，与她挨近的那条胳膊不知为何突然发起麻来，蚂蚁似的啃咬顺着适才碰到她肤的手腕，伴着这雨声一往上，叫他骨里透一恼人的麻。

“你说得对，该回房了。”她轻笑了一声，侧朝他伸手，“今晚，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恨那座上压没有调查就定父亲罪名的帝王，恨落井石将他们兄弟送青楼的父亲政敌，恨自诩正义将那气全撒在他们上的蠢货，恨装作他接连喝两碗药汤的兄弟……

一莫名的绪在他咙动了两，随着他重新抬步朝她走去时终于发了声:“夜雨寒凉，小怎的穿得如此单薄？”

他刚想说什么来打破这逐渐让他难捱的宁静，廊那就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黎蕴的目光随着她脚步追过去，见她的手落在盈馨顺从垂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去换衣裳吧，别着凉。”

黎蕴和他抬看来的视线对上，一时之间竟恍惚看见他底温柔之薄冰似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