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郁溪想了很久。大概，像天的第一只黄鹂，夏天的第一只蝉，和秋天第一颗苹果落到地上的声音。

郁溪忍不住顺着声音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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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里去。

在她不成熟的想象里，台球厅应该是光怪陆离的一个世界，里面的人穿着刺的彩衣服，浑不吝的声谈笑。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郁溪想起学校混混们那半嫌弃的语气，却发现自己一也没觉得女人脏，反而觉得女人净得奇。

郁溪盯着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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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笑像什么呢？

浑白得发光。郁溪想，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的女人，全像在面粉里过一圈似的，不对，不是面粉，因为面粉不会发光。

郁溪虽然没来过台球厅，但也听学校里那群不正经上课的混混们说过，台球厅有那女人，穿的特，一俯一翘，故意让你看到一片“风景”，她们叫“球妹”，凭自己的姿为台球厅招来生意。据说，要是给的更多，“球妹”们愿意的就更多。

除了——那个女人。

上就到她十八岁生日了，她是清冷挂的相，不喜笑，冷冷一张脸还有震慑力，所以当她在正午背着双肩包，大剌剌闯台球厅，也没什么人来拦她要检查份证。

说实话，跟她想象不一样的。作为经济不发达的落后小镇，郁溪无论走在学校还是镇上街，里看到的人，神都是麻木的、衣着都是灰扑扑一片。

那些混混总用半得意半嫌弃的语气说：“没兴趣，好脏啊——！”

女人穿一件火红吊带裙，说实话那裙的，两条比小拇指还细的吊带挂在肩上，前莹白的一片，开着小叉的裙摆堪堪遮到大，女人一走动，郁溪就能看到一阵微颤，晃着门□□的光，是不能直视的风景。

却原来，和街上没什么区别。还是灰扑扑的衣服，麻木木的神。

郁溪呼一气——原来台球厅是这地方啊。

她在角落一张球台边，笑着陪两个男人打台球，一打二，也完全不落风。俯打球的时候藏在影里，起观察一颗怎么打的时候，又绕到桌边有光的这一侧来。

在郁溪准备失望而归的时候，一阵笑传她耳朵里。

也不是说多好听，就是充满一活泼泼的生命力。

郁溪的第一反应是——那女人。

那时钻她脑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祝镇还有这女人。

女人也许是察觉到郁溪的目光，往郁溪站着的这边看了一。

而这女人，像溪面泛起的熠熠光，或者夜照在床的一抹月光，浑都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