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就如见玉。”

青蛟夜阑曾说，殊途即昨日，昨日即坟冢，坟冢便当跨过去，实在跨不过去便勘破看淡。妖生漫漫，莫要时时给自己添堵。

乎源于很久之前，久到连观琦自己都不记得。狐王和狼王拜过兄弟，据说未开化的狐五和大狼小的时候曾抱到一块去玩，狐狸的利爪没轻没重，在灰狼肚上划了四指。

灰狼又松开左爪，掌心是那朴质的“定信”：“我又告诉他，相比那最好的玉，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笨的石，很是不上他。但我心中不在乎，不上我也要追逐，请他不需顾虑再取一个，他便再写了个同样不错的名字。”

当年谷雨时分，灰狼冒着雨来到他窝前第两百次求偶。狐五想继续拒绝，他于本能抵这比自己个大太多的凶狼。何况他不是那么想要侣，他更想闭关修炼。

那狼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他觉得无趣转想走，狼却忽然从中叼回石，一跃而起到他前，问他：

这回灰狼说：“我去人界找到了个最有文采的凡人，叫他给我取两个名字。”

观琦凝望窝里数之不尽的上好玉石，回忆起灰狼年复一年地叼着玉来赠送的蠢笨模样，嘤了一声，埋在尾里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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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像夜阑所说那般洒脱，只是千年太，不过闭关六百年殊途，还不足以冲淡当年同。

他抬看狐五，眸如化开的翡翠湖：“观——琦。”

凡人虽手无缚之力，却因其人智而位居万灵，妖怪灵想要一个名字，通常需要凡人亲取亲唤。

“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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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结了契，那狼总捉着他的手在自个腹肌上，信誓旦旦地说那伤疤是他所留。

狐五本宅，到少年也不愿青丘，他妖都只叫他五殿，家人直唤小五。

天边残如血，青丘河如胭脂，那狼应到他的气息，狼耳竖起仰首望来。狐五在山坡上弹一颗小石，落中溅起，警告他休要侵占他妖领地。

虽是无伤大雅，但若真有一个好名字……

灰狼松开右爪，茸茸掌心摊着块剔透明亮的红玉：“我告诉他，我看见那人时就像看见天地间最纯净好看的玉石，希望他照着我的心思造一个好听的名字，他便写来给我。”

狼还说：“是看上我的证明。”

狐五楞了楞。

夜漫漫，唯有梦境是最好的去，苍山如海，故人尽在。

但观琦早不记得这样凛冽的记忆，他记得的初见是撞见灰狼在河边饮。

他不过是随手一扔，却叫狼妖认定成个“定信”。

狐五蓦的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