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秋柏当即接过，先谢，再老老实实地自认乏味：“晚辈拙，怕败前辈的兴。”

大船航行的速度慢了些，青蛟卡了一会。

老士愣了愣，哦呦不止：“你居然说自个拙，太谦虚了贤侄，一聊一个准。”

“修士大约有那么两类，一类是俗人修炼生，一类是天人修炼极。我本俗人，踏上超脱修真路，也依然走到哪里哪里都红尘。酒得，得大快朵颐，好妖得结，好风景得住。”他神沉醉地品着酒，仿佛杯里才是飞升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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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琦也笑，仰首将酒一饮而尽，“去他妈的侣！”

展秋柏合手表示不敢。

老士差呛住，捧着酒葫芦笑得差背过气去：“有理，说得好！”

“不会。我对这生沉默木讷的人十分有好。”老士指向郭山，拍拍酒葫芦笑，“他爹也是这样的人，锯嘴葫芦啊，人说一百句也不见得回几个字，一副孤家寡人的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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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士顺着他刚才望的方向看去，看见坐在大青蛟脑袋上“哦豁”得开心的郭山。青蛟也喜他，轻拍着海浪逗小混血玩。

“前辈。”展秋柏打过招呼，脖上也缠着密实的绷带，“不用。”

他摇着酒葫芦来，晃着这百般滋味到甲板上去。船帆因掀起的风浪坏了四成，那尾大青蛟脆卷着船向蓬莱方向游。船上手船全清闲来，兴兴地聚众推牌九去了。

陈定躺床上时呓语：“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我亦当放，虽则不曾拿起不叫放……”

老士笑了两声，再掏新酒杯招呼展秋柏：“左右闲着，聊聊天，来几杯解渴吧。”

老士呆了片刻，拍了拍他的发髻竖拇指：“可以啊好小！当断则断，这很好哈哈哈哈。”

……大约是因为这乖外甥有一半青蛇的混血，和族比较投缘？

老士便走上前去：“展小在这呢？”他左右看看，小声诶嘿：“你这几天帮忙看着周刻那小也不容易，这会不用回去休息休息？”

原以为甲板上无人，却还有个展秋柏伫立不走。

老士唠嗑着一些从前修炼的师门日常，好酒调味，往事皆珍馐。

展秋柏呃了一声，想了想，隔空拍：“前辈应是大音希声。”

酒过三巡，青丘狐五也醉得趴在了桌上酣睡，狐狸耳朵又冒了来。

展秋柏喝过三杯，面如常，只是拈着酒杯转了转：“从前我和山修炼，我寡言，他脱，两位前辈莫不是倒了过来？”

老士失去了两个聊得来的新酒友，懊恼起不该拿劲太够的酒，这又莫得聊了。他也只好施法请观琦躺榻上去，再把陈定扛回船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