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将他裹得更：“不必魂飞魄散，还有一形。当你从妖跃仙格，你将被洗髓濯魂，凡尘的七六都将被冲刷得所剩无几，包括最凛冽的恨，最刻骨的红尘。”

我怎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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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了……”青吾觉到脸上有滴淌过，他怔怔地抬，储君把他又捂了回去。

“不都是你一世一世，惯着放纵吗？”

青吾听得乎，忽然看见那祭司给的烛火烧到了最后。

“九天上只有浩瀚的云烟，没有土壤，神与仙隔着无垠的边界，碰不到彼此。无限的时间把任何的私拉到几乎透明，众神在生的两端，寿数与天不死，再剧烈的恨，最终也多数湮灭成淡漠的寂。”

周刻瞳孔里龇开血丝，前视线陡然一片漆黑，蓬戾气待要发作，却听见了上乍然传开的雷鸣。

他心逐渐浮现了翳, 神不自知地狰狞痛苦：“可我和你走过了六次死局，我窥不破。”

他这回的声音有些低沉：“那，你还记得火鸟叫什么，什么样么？”

“你相信这是一场局吗？”储君亲吻他的鬓角，“你来历劫，我也来渡劫，九天说你来日为仙将忘却前尘两千年，还说我来日回归星位将勘破凡尘一百年。他们说世间与，只在人间的土地上才能生发芽。”

未及孤光，悟也悟了。

青吾直：“什么意思……”

储君轻叹了一声，顺着他的脊背绕指青丝，也笑也责怪：“记这样差，将来……可不许忘了我。”

“要破晓了。”潜离回神，仰首望向乌沉沉的天空，“青吾的雷劫将来，我……周刻，你怎么了？”

雷鸣声骤起，这回真的开始起了雨。

他想问，忽而看见潜离发红的睛里倒映自己的模样，额心现了一黑痕，随即明白了。

“无非是断绝他的念想，杜绝他再来。”

脑中忽而冷然响起这一句, 几乎把神智压垮。

*

“包括此时的我，”他声音更哑了，“包括前尘的我。”

周刻垂看向他，在他里意外地看见了错愕和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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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办才能劈开这死局？

青吾竟听见他的心声快了起来：“不记得了。”

从前他心里有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人扑扇着白翅膀斗戏，今夜二者忽然合一, 生着他的面孔，浸在幽暗里笑得扭曲, 戾气横生。

每一回都比前更为剧烈。

他心想着还有什么将来，只这一时半会了，嘴上却又郑重答应：“不会，直至魂飞魄散，我都将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