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曲颂宁悻悻一闭睛，像是累了，“我是气我爸，越老越胆小怕事，越老越不分青红皂白。”

？不作为就不会担责，可人人都不作为，这活谁来呢？”又是这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曲颂宁嫌这话刺耳，咬着牙，偏跟父亲着来，“我没有错，就算了错，放炮开沟是我现场签了字的，任何后果都由我承担！”

“我倒看你拿什么担着？事故没彻查清楚之前，你留在医院里，哪儿都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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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舒青麦让我转给你的。程连的四连完成了唐古拉山的光缆建设工程，已经被派到别的线路段上去了。发之前，她特意跑了一趟我所在的连队，她让我无论如何要把这个给你，还让我跟说，让你一定等她复原。”

曲颂宁却松快不起来，老赵固然是小人之心，可真正令他不快的是父亲的态度：他才刚刚踏上社会，这个男人就想拿那些陈规陋习将他驯化。

曲颂宁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父亲再没过面，倒是等来了朱亮。

朱亮见曲颂宁半晌不吱声，又：“其实兰西拉工程的大难度早在预料之中，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考虑到了，我听我们院的领导说了，就算是放炮引起的漏气，也不会真的要你担责任。”

曲颂宁伤势不重，也恢复得很快，但因为被自己老关了禁闭，只能待在医院里。实在闷得发慌，他就偷偷溜病房，帮医护人员搬搬十来斤重的医用氧气瓶。医院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此次参建兰西拉的兵，基本得的都是原病。氧是能缓解及治疗严重反的直接措施，所以格尔木人民医院临时采购了大量氧气瓶，一个十升的医用氧气瓶可能就是战士的一条命。

朱亮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原来输油的只是虚惊一场。曲颂宁的测算确实没有错。这场事故发生的原因是油线自然老化，石灰防腐层发生了腐蚀破穿，才导致了油气的大量渗漏。如今经过抢修，已经完全修复了。

朱亮叹一气：“我还有个坏消息，你听不听。”

曲颂宁抬看看朱亮，累得好像已经张不开嘴了，只用目光示意对方说去。朱亮又是一声叹，然后从兜里摸几块巧克力，递给了曲颂宁。五彩的锡纸上印着一串俄文字母，就是他与舒青麦初见时，对方送他的那酒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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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怔半晌，曲颂宁突然攥手中的巧克力，用力摇晃了一把朱亮的肩膀，“什……什么时候走的？”

父俩互不低，不而散。

“这是？”曲颂宁垂着，一不眨地望着手心里绿绿的巧克力，心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