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转危为安之后，顾蛮生谨记朱亮嘱托，没亏待过朱旸，所以他兜里是有不少闲钱的。这小一有钱就不知轻重，像在厩里憋屈久了的驹尥起蹄，拦都拦不住，顾蛮生有些替他担心，说了一句：“你才悠着，有钱也别忘记家里。你哥这会儿人在大西北，一家老小都指着你呢。”

“浩，她用睛非礼我，居然还骂我氓？”待佳人扭腰动远去，顾蛮生才恋恋不舍地扭转，挥手招呼工人继续搬货，准备一会儿散件运输，带人去现场组装。

顾蛮生懒洋洋一笑：“我呢。”

杨柳的视线毫不犹豫地移，落在了顾蛮生的两条之间，然后角一飞扭就走，还不忘啐一句：“氓。”

顾蛮生解释说，展信的千门机已经销售一空，两千门机也刚刚研制落地，还未经测试就打算上战场，可能安装之后会遇上技术问题，就得派人常驻提供售后服务。这就少不了大量的安装工人。首先，人才市场上找不到那么多本科专业是电信工程的大学生，就算找得到，工资开销目前的展信都吃不消，何况宏康那些工人天天的就是生产与组装程控换机，所谓不会作诗也会，培训起来甚至有可能比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易上手。其次，销售话术可以教授，销售技巧可以培训，但去农村、去县城，关键是能吃苦，还有比宏康那些被压榨血汗的工人更能吃苦的人吗？

在顾蛮生的心里，杨柳已颇有几分红拂女之于李靖的意味了，艳剽悍还侠骨柔。但他还没工夫往一些更缠绵悱恻、人遐想的故事上想，手脚被放开之后，他知展信若要有大作为，就必须赶纳新鲜血。他让浩悄悄回到先前打工的宏康电，试着挖一些人过来他们展信。

朱旸晃晃悠悠地从门外来，听见顾蛮生的话，当场不解地问：“嘛要回宏康挖人，他们都是农民工，不懂技术也不懂销售，人才市场上多的是大学生，何必费那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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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一不觉尴尬，大方：“怎么没看过，我认识余少哲的时候他还光呢，那小玩意儿米粒大，想来现在也大不到哪里去。”

朱旸像是被这话说服了，若有所思地着。顾蛮生注意到他挎着的包里有大哥大，眉一皱：“你哪儿来的大哥大？”在朱旸来得及反应之前，劈手就夺了过来。拿在手里掂掂，看看，真跟砖一般。

待厂房大院里只剩他跟杨柳两个人，顾蛮生调整足够戏谑的表，问杨柳：“刚才那话有气势的，可你又没看过，怎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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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自讨没趣地走了，余少哲捂着被打的脸也走了，晦气尤甚。

“你悠着，”朱旸张，“别给我摔了，我了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