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加班六个小时，补助才两块六，中午才休息十五分钟。车间环境不通风，连咱们吃饭的地方都到是苯溶剂这样的剧毒化学品，工作时更是连个防毒罩都不发。在这儿两年就是一辈的职业病，连|功能都得受影响。”顾蛮生用手里的汤匙随意一指某个仰望着他的工人，“你，就你，是不是每天起床四肢无力，连晨都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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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蛮生一把夺来瘸工的饭盒，把那额外的、大虾展示在别的工人前，啧啧，“这区别也太大了吧。”不待郑兴回答，他血里的恶劣因已经活跃充分，顾蛮生一到了桌上，鸣锣警众一般，拿着自己的汤勺敲响了茶缸。好些个工人仰着脖看他，这人有离奇的魅力，好像随他一开，黑沉沉的休息室登时金光满天，晃得人。

蟑螂是他昨天工之后，在宿舍里外打着手电逮了半天的，用装棉签的塑料小盒装着，就藏在衣兜里。然后趁人不备，悄悄菜里。菜里的蟑螂半死不活，后似籽似卵一坨东西，围观的普工全看恶心了。

冷不防炸了个旱天雷，所有人都举望着顾蛮生。顾蛮生从盒饭里挑一只蟑螂，额青暴凸，恶声恶气地喊：“老昨天菜里吃着钢丝，都他妈便血了！今天又吃蟑螂，这饭还是人吃的吗！”

“浩才十四岁，上次险些在这车间猝死，医生说他不但是过劳致病，化学品也严重超标。他现在这就算落病了，能不能复原还不知，如果我们不为自己的权益抗争，一个倒的人可能就是我，就是你。”

好像是木耳，好像又不是，但经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没胃了。

“怎么没吃来？”顾蛮生朝旁一个普工的饭碗里指一指，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这不是蟑螂是什么，剁碎了，有还有须呢！”

吵嚷间，顾蛮生搡了朱旸一胳膊。朱旸不如以前陈一鸣那么会来事，被撺掇着只能着上，他跟着把顾蛮生抓给他的蟑螂挑来，冲闻声而来的郑兴喊：“我这儿也有蟑螂！凭什么你大鱼大，我们就吃这个啊！”

朱旸跟着说：“再看看这菜，丝切得跟发丝儿似的，剩全是苦瓜，怎么着，还嫌我们日不够苦啊？”

其实站着工作久了哪个不腰酸背痛，对方被他这么唬一，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一个传染一个，再听顾蛮生夸张地喊它两声“这他妈断绝孙啊”，所有在场的工人脸都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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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的不跟你们一样吗？”郑兴的饭盒里倒也有这两个素菜，“再说，怎么就你们两个多事，别人都没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