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许久不见他开，一意漫上脸颊，寂静间，忽而听他温声：“师妹这话是看轻了自己，也是看了我。”

很早的时候起，她就知他生得一副慈悲法相，修得却是一颗无心。

初秋事已过，群芳凋零。不知谁家院中了桂，秋风过，终于叫人嗅见那藏了一整个夏季的馥郁香，隐隐绰绰，语还休。

姜蘅咬嘴低着半晌没有说话，殿中同门的窃窃私语声像是一瞬间消散了。过了许久，丹叹了气，没再问，只挥手叫她退了去。

只因说话的是卫嘉玉，即便他并非药宗弟，殿中众人也不由得耐心来细听。丹老：“说来听听。”

那日之后，她找到机会当面同卫嘉玉过谢，不过对方神淡然，只说是“举手之劳”，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叫她心中更为记挂。之后直到她山师，正经论起来二人也不过只有那一次的集罢了。

“寻常解风的药方虽好，但里有几味药材价，并不易得。这位师妹的方药虽烈，里的药材却都极为寻常。人人都知病中该用好药，可对穷苦百姓而言，病痛固然会夺去人的命，穷困潦倒亦会如此。师妹这方对一些人来说，未尝不是一副救命的良方。”

他将话说了三分，留了七分未尽之意，但是就到这儿了。姜蘅一颗心渐渐地落回了实，又怅然若失，免不了自嘲似的低苦笑了一，不知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怀安堂，卫嘉玉接过她给的药瓶，又同她了次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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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无妄寺那回，师妹已不止帮了我一回了，怎么算都该是我欠师妹一份人才是。”

到如今，时隔几年，他更是早已将这桩事忘了，连带着她也不曾在他心里留过多少印象……

第二天门中师兄带了她成绩来——是个乙等。虽不是好的成绩，但经过昨日，她已是庆幸不已。

“这没什么，”姜蘅低，避开了他的视线，几乎算是自言自语，“师兄也曾帮过我。”

他本是玩笑之语，却没想到姜蘅摇了摇，低声：“对师兄而言，或许只是微不足的小事，对我来说，却是此生不可再得的幸事。”

卫嘉玉愣了一愣，他看着前微微抿，神却意外认真的女，好似终于从这几句话间，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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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递给了他。卫嘉玉接过药方看了一遍，转同丹老：“依弟看，这位师妹写的药方并非毫无可取之。”

他说这话时语气始终平平，殿中却因他的话静了许久。丹老转看向姜蘅：“你写这药方时心中是这样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