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着明灭不定的纸灯升上夜空，雪月久久仰目送着天灯飞上夜空，飞向夜空中不知尽的天际，目光中有着化不开的温柔。若是有人像雪信一样看见他此刻的神，必然震惊于这个被人誉为佛的年轻僧人，竟有一瞬间这样像一个世间的寻常男。

雪信怔怔地注视着他的侧脸，直到雪月终于回过神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怎么了？”这时他又恢复成了那个熟悉的在莲座上讲经的清冷僧侣。

“没什么……”少年撇开，回避了他的目光。他茫然地注视着夜空中升起的千百盏纸灯，已经分辨不方才他们放上去的那两盏去了哪里，如同刚才在纸灯上看见的那几个字也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月光照在天灯上，映亮了千百盏浮灯上那最不起的一盏，上面写着：“小女闻玉，无忧无惧。”

第39章 错金山庄

无妄寺的这一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夜, 直到天亮，火势才被扑灭。

住在无妄寺附近的百姓，在通天的火光里, 亲见到了东山上的护文塔在大火中轰然坍塌。许多人大清早走家门，一抬就看见山上已经倒大半的塔和塔中端坐于废墟间的大佛像。

初升的旭日从山间漏金光, 照在佛像后。大佛全已叫大火烧得焦黑, 但在朝的映, 大佛结跏趺坐, 两指相捻，结说法印。佛像面慈悲, 垂目静观, 叫人心生无限安宁。

传闻当初铸造这尊大佛的工匠, 在绘制图纸时, 悄悄参照了几分雪月的模样。时隔二十年，人们似乎又一次看见了昔年那个温和俊秀的僧人, 坐在讲经坛上同世人讲经的场景。

五年一次的千佛灯会，还未开始便已潦草收场。

听说昨晚纵火的真凶乃是血鬼泣封鸣, 他潜寺中先后刺杀雪云雪心两位大师，火烧护心堂, 之后又重伤百丈院严兴、葛旭两位大人, 混琉铄国使团潜护文塔，抢走了塔中雪月的遗之后, 一把火烧了护文塔, 雪信住持不幸困于大火之中圆寂。

一场风波过后, 百丈院这边严兴与葛旭重伤, 只剩祁元青一个人应对, 实在忙不过来, 因此南雅懿不得不在寺里多留了几日，帮忙理剩的事。

闻玉洗脱了嫌疑，在寺中如今已是自由，都无人阻拦。无妄寺遭此大难，寺里元气大伤，这几日闭门谢客，因此走在山上，只有她独自一人，显得格外清净。

后传来车声，一辆低调朴素的车经过她旁，又突然停了来。闻玉一抬便瞧见南雅懿掀开了车帘，瞧她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主动同她打了个招呼：“姑娘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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