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有一柄银骨扇，可自上回在碧云湖跟季晟一番打斗之后, 就坏的不成样了, 如今他手里握着的是把新的, 看起来比先前的更为哨, 也更为锋利。

说着还朝洛闻心投去一瞥，笑：“小闻心，你说是不是啊！”

季晟抬望了望天，没说话。

如今随便找一家武林人士聚集的茶楼酒馆，谈论的怕都是季晟如今在何。

这样一想, 便是朝他挥去一掌, 不意外被男人稳稳接——

可一瞬，手就被握住。

须知这银骨扇乃是铁所铸，与一般的扇大有不同, 向来是云岫防的利。

不过他先前在树梢上偷看，倒也看这男人藏了些什么心思，打定了主意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哦。”季晟双手撑膝，同他平视，微抬颌，想了想，终是没再想什么法来，：“好像是。”

但恐怕谁也没想到，这人功力依旧不提，还呆在遏云谷，装武功尽失，骗人家小朋友喂苹果给他吃！

大多人猜他已经死，少分则断言他重伤难行，如今正缩在某个地方避敌。

可季晟这野人——

洛闻心声音也越来越小，显然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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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闻心早已傻掉了。

季晟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云岫便趁他不备，纵一跃，又到了方才那枝上坐着，冲洛闻心喊：“小闻心，我说什么来着，别说什么你信什么！迟早被骗的渣也不剩！”

如今知了事实，这一小拳当即是用足了力气，直捶的男人合的闷哼一声。

洛闻心几气，小拳了又松，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捶了男人一，“你骗我这个什么呀……”

云岫一走，便只剩季晟与洛闻心二人。

季晟没有武功尽失，这原本是一件令人兴的事，洛闻心意识到这个事实，其实是兴大于被骗的，也并没有想同真的他生气来着。

季晟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抬，看了看洛闻心。

洛闻心睁着一双大睛瞧他，好半晌，才小声：“你、你不是没有武功了嘛……”

云岫有酸。

洛闻心又：“你不是……没有力，所以只能用那个步法嘛……”

虽然仍是不太懂武功，但是这一路来，他也亲见过许多打斗，自是没有笨到连一个人究竟会不会功夫也看不来。

实在可耻！

季晟走到他面前来，便见少年抬起，愤愤：“你是装的！”

“……”

季晟与孟桥二人在琼州大闹北炀王府的事，在江湖上是传的沸沸扬扬，可始作俑者却偏偏杳无音信。

云岫立时以扇掩嘴, 作一副无比惊讶的模样来：“哟，你不是武功尽失了么，居然还能接我这一掌？当真是好俊的功夫啊！”

可季晟现这幅实在已无可抵赖、只好承认的模样，终于还是把洛闻心给气到了！

好像的确是装的。

……这人受了重伤, 又护了一回法, 如今竟然还能有此等功力？

季晟薄抿了一抿，仍是没说话，只不过朝他走近了几步。

云岫虽未替人过这毒, 但也是听师父说过的, 毒完成后，护法之人少说也得去个一半功力，没个几月很难完全恢复至鼎盛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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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云岫打琼州那一带赶来时, 也听说了那日北炀王府的事。

这些日以来，洛闻心以为季晟武功尽失，是既心疼又愧疚，于是抱他的时候都是轻轻的，就连被吃豆腐吃的疼了，也不敢再用很大力气拍他，生怕把季晟给拍坏了。

寻常人被扇尖一划, 立时就能毙命；就算是习武之人, 同他过招时，也是多有防备, 从来没人敢直接用手就接他这扇刃的。

说去谁敢信？

季晟眉间一怔，似是想到什么，直直的朝洛闻心看去，果然见少年早已惊的呆了，睁大睛看着他，乌灵灵的眸里尽是不可置信——

他不是为洛闻心毒护法了么？！

说完，便不再留来看好戏，大笑着朝鹿鸣堂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