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积玉，我曾想过，你当时不愿接旨，会是个什么原因。”

“没有。”李梵清将这二字说得决然冷，本是因她不愿听到虞让的名字，却教裴玦误会她是对自己决绝。

“何不妥？”李梵清心称奇，她此举全然是为裴玦着想，怎地他还觉得不妥？

大燕祖制，其实向来也是如此。公主日常居于公主府，传唤驸时，驸才可过公主府。只是，李梵清的公主府乃是多年前所建。因她当时要嫁与虞让，公主府便建在了晋国公府所在的隆庆坊，与原晋国公府一街之隔。这回婚期仓促，加之李梵清自己住惯了隆庆坊公主府，也就未提要在裴府宣坊兴建新公主府之事。

“我明白。”李梵清敛眸，“你若是不惯，日后我居公主府，你仍住在裴府就是了。”

“……你说的‘好好过日’，是怎么个过法？”

青庐一时静默无声，只有外间笙瑟鼓乐断断续续，透过青罗帷幔传庐，勉造一缕生气。

裴玦望着李梵清，那神极为认真，似在瞧稀世珍宝般。好半晌后，他开：“你便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吗？”

李梵清抬，不答反问：“那你说说看，这事实又是如何呢？”

“公主厌弃我？是因为公主心中还有……”他又钻了自己给自己设的角尖中，不得来。

李梵清暗赞裴玦孺可教，：“所以你也不必因此到为难，就当作未曾与我成过亲便可。”她本还想说，待日久了，她自会主动提与他和离。只是今日是新婚之夜，李梵清怕裴玦多想，斟酌之后还是未将这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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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来覆去想过许久，最后我想，或许并没有那么多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不愿意罢了。不过，既然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还是想听你亲同我说说你的原因。”

李梵清站起，缓步走到他前。

“旁的夫妻如何过日，我们便如何过日。

“我知了。”裴玦了眉心，思绪也转了个弯，“假使我当真与你恩不疑状，世人也不会相信，只以为是你迫于我。”

坊间关于她的传闻，除了夸赞一两句貌之外，从来没什么好话。当然，于女而言，夸赞貌虽是事，可太过貌，或仅仅独有貌，也就算不得什么好事了。君不见妲己、褒姒之，总逃不过“红颜祸”四字。

李梵清失笑，反问他：“你觉得我还有‘名声’可言吗？多一桩、少一桩，真一桩、假一桩，于我而言皆是虚的，又有何好在意的呢？”

事实如何？裴玦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

“这恐怕不妥。”

裴玦无奈地望了她一，只：“那不一样。”

裴玦神一沉，却仍：“亦有人说，乃是陛不愿裴府坐大，要断绝我仕之路。”

裴玦负手而立，站在她面前，正：“公主不知坊间如何传闻吗？”

“坊间传闻本来就是事实啊。难不是我自己承认药于你，父皇这才为你我赐了婚吗？”李梵清顿了顿，又，“至于父皇有没有断你仕之路的心思，我就不便妄加揣测了。”

在李梵清想来，以裴玦的，还有她与裴玦如今的隔阂，恐怕他也不会愿意日常往来公主府。是以她还是决定居于隆庆坊，这样也与裴玦相去甚远，二人自能落得个不见心不烦。

“因为，我是真的有想过，今后要与你好好过日的。”

第41章 拿乔

可裴玦是什么人？他怎会想不到李梵清的弦外之意。裴玦神渐冷，本是半弯着的角此刻也垮了来。

“是说我于你，拆散你同沈大之事？”

李梵清的声音温柔，沉如静，又似陈酿，直教裴玦意动神摇，将她这几句话在中，反复咀嚼回味。